上说那些烦恼事时一模一样。
杨敏之眉头绷紧,说:“我去跟吴宣林说清楚,叫他莫要烦扰到你。”
刚才他靠在楼上栏杆处遥望湖岸边的姝姝,看到吴宣林和她说了些什么。心中微酸,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跟吴二郎说莫要打她的主意。姝姝倾心于他杨敏之,不会再心悦别人。
“要你跟他说甚?”这回张姝的声音控制不住的上扬,话音刚出口就察觉自己的嗓门有些大,又柔缓下去,“适才......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是明事理的人,慢慢会想通的......你冒然的去跟他说,说什么都不合适,莫得还伤了人家的颜面......”
吴宣林跟她表白的那些话,她很是羞于启齿。吴二郎还说他不会放弃,这话就更不敢说给杨敏之听了。
杨敏之是何等机警的人,听她吞吞吐吐的一头说,一头又脸儿红眼儿羞、一幅难为情的模样,就知道吴宣林还在肖想她,只怕还跟她剖白心迹了。
俗语有云,烈女怕缠郎。姝姝心有多软,他最清楚。这才多大会儿的工夫,吴宣林不过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担心、唯恐他伤害到吴二郎的脸面!
“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这就心软了?还是已经动心了?就这么向着他?”他走到她跟前,耐着性子问她。却不知心中的不快和醋意已经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说出来的话语言词咄咄,句句如针一样戳她的心。
张姝抬头怔怔看他,一双柔美眼眸里水意直往外涌,哆嗦着低声嚷道:“我口拙,谢绝不来人家的好意!没有大人您巧舌如簧,惯会哄人骗人!”
她被他激起心绪,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泪花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含恨泣道:“我岂止是嘴笨,也不如你认得的娘子灵巧!没玩过算筹,更不会陪你手谈,与您处不到一块去!你就知道欺负我!”
就知道亲她捉弄她。
张姝钻了牛角尖,越说越发嫌弃自己,只觉羞愧难过,抽噎的快说不出话来。
杨敏之这才惊觉自己捅了个大篓子。哪晓得小女娘的心思说变就变,说委屈就委屈上了。
不顾她的躲闪,慌张的擦拭她脸上源源不断淌出来的泪。心里也跟着疼倒了一大片,不知该从何处哄起才好。
“我就只认得你一个娘子,又上哪里认得别个娘子去!”
她堵得几乎喘不过气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从津口回来,你不是和一娘在船上对过围棋么?你若觉着那样的娘子好,又何苦来招惹我!”
杨敏之愣住,过了半晌才回想起来。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她还记得!
“我......”他心头焦躁,嗓子眼干涩住,张了张口,“都是我错,你莫哭了好不好?”
在朝堂上无往不利、心机过人、口才了得的杨敏之彻底败下阵来......
秦韬和程毓秀写完了名单,下楼。
杨敏之心中焦急,慌乱的连声哄:“莫哭了!等我忙完当下的事,要打要罚皆随姝姝的意!”
张姝也听到了楼梯间的说话声,慌得拿手背胡乱擦了一把泪,转身背过去,戴上帷帽,往高台外走。
杨敏之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绪,双眸回复清冷深邃,从秦韬手中接过名单,草草浏览。
果然,除了大部分都在都察院怀疑和监视之内,还有几个兵部官员和与之来往过密的官员的姓名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大人,关于‘思绦君’的消息实在有限,不过我认得他的字迹。”秦韬敛眉,斟酌出言。
杨敏之颔首,也许这个人就是武安侯本人也说不定。字迹是可以伪造的。
他将名单收好,又把刚才姝姝和他共同的疑问提出来跟秦韬请教。
提及自己的专长,秦韬颇有些自得。原来,他所用的这种搭建方法,依然是采用传统的榫卯相合的方式,只不过多了些变化,从外表看不出铆钉在何处,但实际上极为坚固。
程毓秀凝目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道:“这恐怕不只是脱胎于榫卯结构,还可以变化为机关。”
秦韬惊诧:“不可能的!这明明是......”
他与程毓秀对了个眼神,顿然明白,神色变得很难看,缓声道:“你是从那本机关术残稿里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