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径直离开,好似片刻都不愿意多呆。
只有厉枝自己知道,这是被戳破心底秘密后恼羞成怒的竭力掩饰。
她最会掩饰。
当演员之前就是如此,总是能将自己不愿被人看见的情绪强压下来,以冷淡来掩饰和保护自己。
当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正要走出门,手腕被一把拉住,厉枝想甩开,但被拽得太紧,没能成功。
“松手。”
厉枝没有回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陆之野,你凭什么认为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就我一个人留在原地?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你余情未了。”
“呵,不过是忙于事业且没有遇见合适的罢了。”
“哦对了,我马上要参加一档恋综了,说不定,下次轮到我给你发订婚请柬了。”
除了掩饰真实情绪,厉枝还有一件很擅长的事——
哪怕割伤自己,也能流着血说出带刀的话,伤人伤己。
感受到被握着的手松了些力道,厉枝立马趁机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不走,她真的绷不下去了……
-
房门口,陆之野缓缓关上了门,没有任何表情,静静走到桌前,自己一个人吃起早餐,背影莫名带着几分寂寥的滋味。
他一大早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开车到了以前学校门口的早餐店,等点完才发现点的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奶黄包和甜豆浆。
可是,怎么吃起来,一点甜味都没有呢……
——
——
厉枝刚回到家,回复了周墨桓的消息报了平安,就立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说出那些话后,厉枝就后悔了。
完完全全是不理智的虚张声势,胡言乱语。
连带着,后悔起昨晚答应经纪人参加恋综,后悔去参加陆之野的订婚宴。
更遥远的后悔,大概就是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她没能一直抓住陆之野的手。
但她从没有后悔过遇见陆之野,他是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人。
随手拿起床头柜的一本书,这是一本从校服到婚纱、有着童话般美好结局的小甜文。
这书,是她写的。
以她和陆之野为原型,经过无数的艺术加工和浪漫想象,才将一个BE变成了HE。
这本书销量很好,在言情小说圈算是数得上号的一个作品,令无数读者惊叹的是,这竟是作者的处女作,一本封神。
更令人好奇的是,作者“之之”从未有过任何公开露面或是社交平台的互动,完全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读者问是否故事有原型,也从来没有回复。
厉枝随手翻阅着书,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她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用了整整一本书,来向那段青春道别,向曾经的自己、曾经的陆之野道别。
她该更加干脆些的。
所谓青春,或许是遗憾的另一种说法。
轻轻摸了下眼尾,带走一片湿润,厉枝将书放在了床头柜的最深处,不见天日,被其他杂物所掩盖,然后紧紧关上。
就好像这样物理意义上的关上与掩埋,能等同于将曾经的感情与回忆也同样埋葬。
谁又能知道有没有用呢。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厉枝的出神。
不知是不是磁场相吸,又或是什么墨菲定律,来电的正是出版社编辑。
“厉枝啊,还是上次说的事,看上你书的那人真的挺执着的,还是坚持想要买版权,已经联系我们好几次了,要不……你亲自去聊聊?我是觉得挺好一机会的,谈谈也不打紧嘛。”
编辑何燕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厉枝说不可能卖版权,但另一边的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完全超出市场价位。
她也觉得那位大老板大概是人傻钱多,这样的成本就算是后续开发影视IP什么的也难回本,只能说大佬的世界她不懂,她就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罢了。
电话这边沉默了半晌。
“你说你卖本书的版权大几百万,都直接相当于一部戏的片酬了,签个字就能赚的钱何必辛辛苦苦每天拍戏呢你说是吧。”
“好,我去见见。”
“所以你要不再考虑考…诶?这就答应了?”何燕惊讶了,刚刚还没说出口的劝词通通做废。
“那时间地点我发你,就在今晚,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反正也只是去拒绝那个想买版权的人,何必劳烦何燕白跑一趟呢。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哈,有事打我电话,”何燕顿了顿,“厉枝,虽然我作为出版社方是想要你答应的,但我们认识这么久,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还是可以遵从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