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版权费,我哪能拥有这些。”
她长叹一声:“唉,我们都在童话里和乌龟赛跑。”
“啊?”
“我们都是那只找不到终点的兔子呀。”她尾音高翘,丝毫不像是被影响了情绪。
两个人都笑起来。
黄鹤云再次用红布将钢琴遮了起来,红布上的每一处褶子都被他细心扯平。
“你这里有铅笔吗?”黄鹤云问道。
李拾月转头看他,想了想,答道:“有还没拆封的炭笔,还有樱花。”
“能借我用用吗?”
“你想画什么?”
“你想看什么?”
李拾月在屋中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前脚搭在花盆上的公主,她挑眉,用眼神示意。
“嗯。”他点头。
他拿着画笔,夹着断了一角的速写板,李拾月从炭笔盒中抽出一支,慢悠悠地削着。
黄鹤云看着她标准的削笔姿势,突然笑出声,“我记着当时那个专业课老师削笔的时候把食指垫在下面。”
“那咱们应该是一个素描老师。”她吹掉落在拇指上的碳灰,“我第一次见他削笔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耷拉的眼皮,竟有些入迷。
他不喜欢在放松的时候提起工作。每天窝在家里画画已经够枯燥了,如果连放松的时候依然要绷着精神去搞职业相关,那还真是痛苦。
可若是画画时,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也不算是绷着神经在工作。
哪有这么开心的工作呀!
五分钟后,铅笔递到眼前,有些丑。
李拾月呵呵一笑,道:“好久没削了,你试试。”
他接过,盯着尖锐的笔头看得出神,像是在思索什么。
待第二支削好的笔递到眼前,他这才做出抉择似的,将笔头掰断一小截。
李拾月被这声脆响吓得回头,“还、还要第三根吗?”
“够了够了。”黄鹤云笑道,“笔太尖了,不习惯。”
他坐在沙发边沿,她坐在沙发里侧。
就像当年在画室看到的那些画作一样,生动、漂亮,他笔下的每一根线都像是活过来一样,比公主脚下的毛线变化还多。
他的脑袋里大概有一幅已经完成的画,那幅画上,已经标明了视觉中心,标明了轻重缓急,他只需要照着脑子里的成品,一点一点复原出来。
这是她这辈子也没有的本事。
当年在教室看范画的时候,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画,从来没有注意过作画者的神态,停顿和抬头频率。
可今天,她看到了。
她看到作画者在画自己想画的东西时,嘴角是上扬的,他的眼睛是看着实物的,他的脸上,不是焦虑,不是懊恼,更没有因为一根错线而紧皱眉头。
他轻松,欢愉,像是好容易才见到喜欢的东西,迫不及待要用画笔记录下来。
这个过程,怎么能是焦虑痛苦的呢。
黄鹤云认真地看着捣鼓毛线的公主,突然,左肩一沉,清淡的香味从每一根发丝生出,顺流而上,传入他的鼻腔。
他身体一僵,停顿过后,是更加欢悦的嘴角,他的眼睛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抹阳光,被他一五一十地放在了画面上。
两个小时过去,这幅画总算是完成了。
他拿着铅笔,不知道怎么叫停,只好装模作样地,再捣鼓几笔。
他悄悄回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两个人都怔住了。
李拾月连忙起身,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困糊涂了,不知不觉就靠上去了。
不知何时,萦绕在周围的滴答声已然消散。
黄鹤云轻咳一声,把画递给她。
李拾月接过,她用指腹轻轻摸了摸画面上的公主,真是不敢把画放在看不见的角落,真害怕一个不注意,画里的小猫跑出来,家里突然多了一张等吃的嘴。
想到这,她忍俊不禁。
“那个,雨已经停了,我就回去了。”黄鹤云把笔放到桌子上。
“哦好,那个,你去卫生间洗个手吧。”李拾月看着他蹭得漆黑的手,说道。
“好。”
李拾月大概不知道,厕所里的镜子可以看到客厅上的沙发。
他看着镜子里高举着画、对着阳台做口型的小姑娘,就觉得好笑,可又不能笑出声,忍得难受。
“我睡衣没换,我就不送你了。”李拾月说道。
“好。”黄鹤云点头。
“诶,那个。”李拾月突然叫住他,“呃……那个……”
“怎么了?”
“嗯……你这周周末有空吗?”
“有啊。”
“你来我家吧,我包饺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