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向她投去明白的眼神,在闭合的嘴里用舌尖微顶了下腮,坐直了身体。
两人距离拉进了,稍用力一嗅,还能闻见她发间残留的玫瑰香。
她好像很喜欢玫瑰。兀自想着,修长的指绕着太阳穴慢慢画圈。
他刚想再与她说什么,就听旁边传来一阵极细微的抽泣。
扭头,被舞台上骤然打下的一束光线映现,她晶莹如珍珠的眼泪顺着细腻白皙的肌肤连串落下。
何知渺看到她抽了下鼻子,眼圈不甘心又想伪装地红了一圈,浸出的泪粘湿了她睫毛。
楚楚可怜,欲说还休。
幼时周围的小屁孩哭起来眼泪鼻涕会一齐糊在脸上,邋遢又让人生厌。
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记忆里哭得这么漂亮。
她是特殊的一个。
栾见殊被剧情感染,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想让自己停下这样丢人的行为,但没有办法。
整理情绪的间隙里,她想起包里好像有抽纸,刚一扭头,旁边身影蓦地挡在了她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脸颊被纸巾温柔擦拭的触感。
一下,又一下。
何知渺垂眸盯着她微微红肿的眼。
她的睫毛很漂亮,自然弯曲的弧度可以称之为卷翘,她瞳孔明亮,鼻头小巧精致到有几分英气。
比他连日里的所念所想都要清晰具象。
“谢谢你。”由于哭鼻子,栾见殊声音泛着喑哑。
她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格外明显地向后靠上椅背。
何知渺别开眼,收回倾斜的身体,从自己衬衫口袋里理所当然一般拿出整包纸巾递了过去。
“你……”栾见殊显而易见地吃惊。
从下午见到他到方才,何知渺全程表现得非常贴心,找座位、帮他拿包、给她擦泪,好像此行将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他设想了无数遍。
考虑到剧场内需要保持安静,栾见殊抿了抿唇,所有关于他感情史的想法在心里依次转,噤了声。
直到话剧结束。
从剧院出来后,太阳已经落山,只在天边落下一圈橙红。
两人不时谈论剧情,遇上何知渺不清楚或者疑问的情节,她会声情并茂地同他娓娓道来,神情雀跃,眼睛里也满是兴奋。
何知渺跟在她身后,看她欣喜得加以手势辅导,唇角一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栾见殊转身看他,裙摆在风中跳舞。
“你很喜欢看话剧。”何知渺用陈述的语气向她说出他的感受,“是喜欢话剧本身,还是喜欢借着看的由头,满足什么?”
栾见殊大概还在剧情谈论的氛围中没出来,听了他说的,她眨眨眼,眼神迷茫。
何知渺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的太明显,“没事。”
他笑了笑,说:“下次再说。”
夏日的夜晚里,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发亮光景。
栾见殊反应他说的话什么意思时,低头忽见一个短头发的小男生站在他俩指尖,肉乎乎的小手扯了下她裙子。
何知渺立马蹲下‖身既温柔又强势地把小男孩的手拿开了,“不可以扯姐姐的裙子哦。”
他在小男孩眼前伸出手指左右晃动,一副你要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的模样。
“没事的。”栾见殊不免好笑,她也蹲下,拉过小男孩的胖胳膊将他抱在怀里,“你怎么一个人?你家长呢?”
“在那里。”小男孩鼓动着腮帮子,回头指了指远处捧着好几簇花、身形消瘦的女生,“哥哥要不要给姐姐买一束花,我们家的花很便宜的,也很新鲜。”
稚嫩的童音被生活所迫卖力推销着,他用最朴质的语言,一遍一遍地请求。
栾见殊心里一下像被堵住,很是酸涩。
“可以。”何知渺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颊,那皱巴巴的嫩肉被他的五指肆意揉搓造出各种形状。
他看了栾见殊一眼,又把男孩从她怀里拉到理他更近的地方。
栾见殊蹲得脚麻,她站起活动了下,就看小男孩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又抬起小手在何知渺耳边低语。
“你和他说什么了?”仰视着何知渺,栾见殊问。
小男孩蹬蹬蹬地快步跑向女生,片刻后又拉着女孩向她跑来。
栾见殊不明所以,看着鲜艳漂亮的花被举过他俩头顶,怼到她面前颤抖着。
“姐姐,哥哥说你喜欢花。”小男孩嚷着,话语间掩藏不住地流露着因为即将收工生出的喜悦,“他还让我和你说,你在她心中,是最好看的女生,所以请接收他的……唔唔!”
前面那话是他说的,但后面这些即兴发挥他从没说过。
等反应过来不对,何知渺思绪一顿,赶紧捂住男孩的嘴将他拖走了。
高一点的女生踮着脚把花塞进栾见殊手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