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采购的,料子结实,也没有那么透光。
所以躺在其中,看见耀眼星空的可能性也不大。
能够打破这一点令人窒息的宁静的契机也所剩无几。
此刻栾见殊侧躺在何知渺右边。
两人背对着,谁也没有说话。
外面偶尔有他人打打闹闹的声音穿进,栾见殊在一片难以静心的嘈杂环境里沉默地闭上眼,抬起左手抚摸自己发痛发晕的太阳穴,一时间胡思乱想。
她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不知道何知渺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可自己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她或许该迅速侧过身同他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这勾引意味十足的话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
那何知渺一定会误会的。
不行不行,啊,脑袋要炸了。
栾见殊恨铁不成钢地晃着脑袋。
她迫使让自己没有精力再去纠结这些问句的时候,何知渺关上头顶的灯,细细咂摸着她稍显露一角的小崩溃和小表情,而后再侧身,面向他瘦成薄薄一片的单薄背影。
“冷不冷?”何知渺问。
“啊?”
栾见殊感受得到他转过身了,此时就在她身后。
她不禁瑟缩了身体,白嫩的脖颈蜷缩,只露出一小截嫩白的肌肤,嘴硬地说:“不冷。”
“骗人。”何知渺却不听也不信她方才牙齿打着哆嗦说出的两个字,自顾自地将唯一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旋转,又摆成了一个令她可以稍微安心一点的姿势,“夜里温差大。”
栾见殊感受到一些些温暖后,情不自禁地往热源传来的里面靠了靠。
在这片刻的欢愉和满足里,她暂时忘却了应该照顾别人的良好品德,只尽情向后倚着,深深吸了口这好闻的气息。
又想起这气氛着实让人透不过气,就开了另个话题。
“开学后,你还要再上半年吧?”栾见殊问。
“差不多。”何知渺裹紧了身上的轻薄外套,道。
“奥。”栾见殊偏了偏头,接着问,“毕业后,你会直接进入你家公司工作吗?”
“是。”等了一会儿后,何知渺回。
栾见殊依依不饶地采访道:“那你……会有压力吗?”
她这架势像记者采访似的,何知渺眼睫努力地抬起眨了两下,然后将手抬起垫在了自己脑袋后面,放松地垂下睡眼,说:“一般。”
“还有……”栾见殊又大幅度转了身。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身形不稳,等直直对上他静谧的凌厉睡颜时,登时噤声。
何知渺睡得有些沉了。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着,像小羊身上打圈的毛发,温润得没有一丝攻击力。
她视线如制作刀斧的铁,一寸一寸,似要将他年轻有力的肉割下,浇筑成眼里灼热的形状。
栾见殊沿着他硬挺的鼻梁下滑,温热柔软的手指不知何时,也不知借着什么契机,落到了他平稳呼吸着的两翼。
和丰满嘟起的嘴唇。
怎么能这么好看。
栾见殊视线在他唇上未离开一分,似乎想将它刻进今晚的美梦中,在奇幻的虚拟之境中肆意残暴揉搓、玩弄。
再一把抛开。
睥着眸子冷眼瞧他委屈着眉眼追赶。
继而将自己紧紧抱住。
接着让流动的动脉血灌进枯槁的身体,洗涤空虚的心腔。
感受到缺失一角的情感将在他这里得到弥补。
她突然想把人拷住到永远,无端霸道地让起伏的所有器官为她而跳,呼吸因她而活,满是浓情蜜意的眼神无尽集中。
任由脑中想法迷惑四肢百骸,她手指在他滚动的喉结缱绻缠绵地犹豫了一会儿。
他没睡?
栾见殊抬起胳膊,不敢再进行下一步。
等稍微能静下一点遇风飘动的心思后,她试着再度轻轻挠了下他皮肉。
何知渺又没动静了。
很好。
栾见殊咬着下唇想着,左边手臂撑起身体。
她悬停在何知渺斜上方,凸起顶着他宽阔的肩膀。
下一秒天上一颗巨大如月的流星飞过,在两人触目可及的距离间留下一道黏热贯穿的暧昧。
月色深沉下,栾见殊露出个别人难以窥见的坏笑。
她朝何知渺耳朵里吹了口热气,潋滟的神情像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一般,充盈着色与欲。
等再睁开眼,栾见殊疑惑着看向自己被人一把握住的细白手腕。
下一秒,何知渺猛地抬起湿润的睫毛,另只手绕到了她脑后,看着她说。
“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