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家位于京都三环的富人别墅区内,不堵车的话需要开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车辆正常行驶后,薛晴便不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副驾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内,快音短视频一个接一个划过的声音,盖过了车流声以及间或响起的喇叭声。
司白:“杀过人吗?直接间接的都算。”
薛晴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道长是在跟她说话:“……道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道士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有外人在场,起码加点艺术点缀啊!
司白:“正面回答我。”
薛晴坚定地回答道:“没有!也不可能有!”司白再多问一句,她就要指天发誓了。
司白:“最近有得罪过人吗?”
薛晴不置可否:“我家是干古董拍卖的,单论得罪过的人,一本书都不够写的。”
古董拍卖市场的水深:拍卖行暗箱操纵价格,达成虚假成交价;拍卖行违法拍卖走私品;拍卖师与买家沆瀣一气,“黑槌”坑害卖家与公司;委托方既是买家又是卖家,请人恶意哄抬价格,为自己后续藏品的售卖奠定高价的基础……
但凡牵扯到钱跟人的事,就没有不得罪人的。
不过这种业内众所周知的内幕,就没必要跟外行人说道了。
司白冷冷道:“你要不愿意说实话的话,我们也救不了你。”
许是司白的气场过于强大,薛晴尤其惧怕他。特别是针对她的问话,简直让她这个职场女强人叫苦不迭。
薛晴看了眼表面上目不斜视地开车,实则竖着耳朵偷听八卦的司机,叹了口气,怕惹怒司白,只得简述起了删减版:
“我爷爷年轻时在海北省开了家文玩店。二十年前,海北省的文玩市场不景气了,加上我爷爷有故土情节,就将文玩店搬回了老家京都,改头换面开了家拍卖行。怪事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手机外放的短视频背景音,土嗨味十足,倒让薛晴讲述的时候轻松了点。
“不过那怪事全发生在我爷爷身上,我爷爷对这种事比较避讳,不愿意多提。家里人为此偷偷请过一回法师,结果自那以后怪事发生的更加频繁了,爷爷因此发了好一通脾气。
在那之后,我爸妈再也不敢提做法的事了。见怪事也不大影响生活,便由之去了。”
“一直到十年前,我爷爷患上晚期肝癌,全靠一针一百二十万的抗癌针吊着性命,从那时候开始,怪事就转移到我爸的身上了。
我爸胆子小,自小就怕神神鬼鬼的东西,不到一年就带着我妈躲去了德国。自从到了德国,怪事就不曾再找上门,于是我爸妈就申请了德国的永久定定居权,长期住在那了。但爷爷需要人照顾,于是我就被留在了国内。”
那一年,薛晴尚未成年。
十年的时间,让曾经爱哭鼻子的小女生养成了独立自强的性格,也越发地对父母亲近不起来了。
父母忌惮怪事,从不曾回国,爷爷生病了也只是电话视频慰问。
薛晴跟爷爷相依为命,十年来,面对父母屡次三番邀请出国游玩,无一例外地拒绝。
爷爷病了,家业便也一直是她一个人在撑着。
“我爸妈走后,怪事又回到了我爷爷身上。”薛晴脸色一白,“直到一个月前,我爷爷被医生断言再活不过三个月,怪事就开始集中在我的身上发生了。”
谈及此,薛晴便不愿再往下说了:“道长,具体的情况,等到了实地,我再与你们细细说。”
说了如此多,依旧没谈到半点关于小儿鬼的事,想来还有不少事瞒着。
大概知道了事情走向,司白也不再逼问了。
今日路况较好,四十分钟就到别墅区了。
别墅区有严格的安保系统,非登记在册的外来车辆,一律不准入内。
于是三人在大门外便下了车。
临下车前,薛晴在APP上给司机打赏了一笔钱,并恳求道:“司机师傅,我在平台上给你打赏一千了,麻烦今天听到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
家财万贯的富人,哪个手上是完全干净的?
单曝光在网上的,就有不少女星偷偷供养古曼童呢!
不过这些都跟他这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滴滴司机没半毛钱关系,司机师傅的“谢谢老板”刚要出口,一朵火莲便没入了他的眉心。
得知这火莲的作用后,薛晴感激地同司白道谢。
愣在驾驶座上足足有一分钟后,司机才悠悠转醒。
强制被删档的大脑,慢半拍地思考起了终极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直到司机发现手机上的巨款打赏,才赫然记起自己接送了一名土豪这回事!
奇怪的是,他不仅忘记了路上的事,还记不清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