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昀低头端详着手中圣旨，再一抬眼，烟青身影已然隐入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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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任命确实急促。
不多时，二哥温霁骐便赶来练兵场。他有过带兵出征的经验，帮着温霁昀打点所需便有条理许多。
没等到天黑，高滕和裕芷翘也回到了温府中，共同商讨。
太阳一落，夜里水汽一瞬间就变重了，石板路也变得光漉漉的。
好在，几人不到半个时辰便确认好了诸多事宜，温霁骐整理了些赴任时的注意要点，连夜赶回了所在军营。
温霁昀目送几人离开，转身回府。见府中下人也聚在一起，管家拿着身契进行着结算。
温霁昀此番出任，少则一年，府中除了留下些日常打扫清洁的下人，其余大多便遣散了。
府中家丁不多，许多是自温霁昀及冠立府那日便在府中的，每一位他都熟悉得很。
“温公子……”
一名侍从瞧见了温霁昀站在一旁的身影，不禁躬身唤道。其余的侍从也纷纷转身望向他——
“望温公子此行顺利啊！”
“公子在军营也要照顾好自己！”
“公子放心……”
这些年尽管外面流言纷飞，侍从们是最了解温霁昀一言一行的人。见温霁昀为任征虏将军，他们也打心眼里高兴。
温霁昀默默踱步走到管家身边，“分发的钱物奖赏丰厚些，不可亏待了他们。”
“温公子，”
老管家也颔首行礼道，“这年头不好过啊……我都懂。”
出了府，侍从们想要再寻一份营生，并不容易。需得给他们能保证其各自家中安稳的银两，以渡这些时日，才不算辜负这几年的主仆之情。
温霁昀这才转身，拐弯去马厩瞧了一眼，又缓步前往了偏院。
烟青房中亮着灯。温霁昀站在院中，没有再往里走，只是站在屋外轻轻敲了敲开着的门板。
敲门声响起，屋内人影也一愣。
“烟青，现下可有空？”温霁昀轻声唤道。
烟青探出了头，“是芷翘和高滕来府上带消息了？”
“是，知晓了他们将去往的驻守地。规划了一番路线，定下了三日后从长安城出发，一道行至离观县再作分别。”
温霁昀字斟句道，“烟青你若能同我们一路至离观县，还可护送你一段，不知可来得及？”
离观县本就是烟青想好了要前往了地方。
此处是多方官道交汇之处，四通八达，商队散客缕缕行行。就算临仙楼有意追踪，也难寻到烟青踪迹。
“来得及！”
烟青连忙点头，“多些温公子思虑周全。”
“对了。先前被崔至搅扰，我为你备下的东西，都未曾来得及交于你。”
温霁昀假装不刻意地提及，递来一盏提灯，伸出手，“烟青，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烟青有些好奇是何物，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心，随温霁昀向外走去。
穿过细碎的石子路，周遭就只剩面前两盏莹莹灯火，两人指尖的感官变得愈发清晰。
“等我一下。”
面前已是一片辽阔，温霁昀吹响了道道哨音。
光影交织，鸣风萧萧，一匹矫健的身影从远处黑暗中而来，缓步在两人周身打着转。
是一匹长鬓飞扬的雪青马。
“这是……赠予我的？”
烟青有些惊住了，她不禁走近几步伸出手牵起它的缰绳。这匹雪青马也乖顺地停下了脚步，低头蹭了蹭烟青的手背。
“没错，这是为你游历所备下的马匹。知晓你懂得骑马，所以这雪青马比一般女眷游玩时所骑的马匹，性子又烈上几分。”
温霁昀走到烟青身边，看着她欣喜模样，心中也松了口气，“倒是没选错，看来它也很喜欢你。”
马儿打着响鼻，寒风烈烈，烟青却觉热血滚烫。
“我上马试试！”烟青放下手中提灯，笑意盎然。
担心第一次烟青骑这匹马还不甚熟悉，温霁昀扶着烟青的腰供她借力上马。
马儿飞驰在天地之间，感受着每一步特有的节奏，烟青适应得很快。
夜风呼啸扑打而来，青狐裘的外袍在风中扬起，烟青也未曾皱眉，反是愈发畅然。自兰时离世，她第一次这般恣意而又鲜活地笑着。
“这雪青马当真与众不同！”约一炷香的时间，烟青才尽兴下马。
风吹乱了烟青的发丝，温霁昀轻轻拂开挡住她眼眸的碎发，应和道，“既如此，给它取个名字吧。”
烟青望着这匹马儿，一瞬便想好了，“瞧它背上的花纹，点点青斑交融在雪白的匹毛中——便唤它‘蕴青’吧！”
温霁昀没有挪开视线，直望向烟青，温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