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她当成姐姐看。
只是老师的事情才刚刚过去,要是把她带回家恐会惹来爹娘一番说教,朝堂同僚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端。
她现在在这里,衣食俱全,她也盯着鸨母不给她安排客人,还是安全的。
薛竹隐看向她泪光莹莹的眸子,艰难开口:“再给我些时日。”
苏泠烟松开她,把眼泪擦了,乖巧点头,又端起那碟马蹄糕捧到她眼前,语气有些讨好:“姐姐吃。”
从和乐楼出来,夜色降临,大街上仍是一派繁华,行人摩肩接踵,两旁店肆各色花灯绚烂。
薛竹隐端坐于马车之中闭目安神,忽听得车轼一阵轻晃,她以为是什么东西误落到了车轼之上,不曾在意。
下一瞬,马车的帘子被挑开,一丝淡淡的酒味在马车内漫开,薛竹隐眼睛倏地睁开,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帘后。
“天晚欲雨,薛侍御可否捎我一程?”顾修远虽是商量的语气,说话间却挤进马车,在她身旁双手环胸坐下。
这般自然的语气,仿佛他们已是熟识,而他面对她的时候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让她怀疑即将和她成婚的另有其人。
“下去。”薛竹隐面无表情,提高了音量喊车夫老周。
老周这才发现马车内进了别人,他撩开帘子,冲懒散地靠在马车壁上的这位公子说道:“公子,请吧。”
顾修远闭上眼睛,纹丝不动。
老周双手叉腰,对着顾修远指指点点:“公子,你最好不是做官的,你这么狂,明天我们大人就弹劾你!”
薛竹隐皱了皱眉:“先去凌仪街顾府。”
老周大吃一惊,凌仪街顾府,那这位公子岂不就是自家大人未来的夫君?
他将帘子放下:“顾公子好睡,老仆的车稳得很。”
顾修远撇过头去,嘴角偷偷上扬。
马车刚要启程,头顶传来女子俏生生的喊声:“顾郎,你的外袍方才落在我这了。”
顾郎?顾修远?
薛竹隐撩开车窗的帘子,抬头望去,有女子趴在近处酒楼的栏杆上,颜若秾桃,人比声音还娇三分。
她一把把帘子拉上,再看看眼前装睡的顾修远,不知怎的,很有一种想把他一脚踹下车的冲动。
顾修远半个身子探出车帘外,再回来时,手上已拿了一件发皱的外袍,随意地把它丢在一边。
薛竹隐瞥一眼,上面还有大片的酒渍和口脂印,她揉揉眉心,假装没有窥见他的风流韵事。
再一抬头,顾修远像是很不想和她说话似的,又把眼睛闭上了。
马车内视线昏暗,帘子透进来的光浮在他脸上,直挺挺的鼻梁如远山起伏,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有什么好看的,薛竹隐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
马车行了一刻钟,顾修远突然喊停,语气随意到似乎这是自家马车。
老周在马车前坐得无聊,转头问她:“大人,要不咱们趁机走掉吧?顾公子走走停停,太麻烦了。”
刚刚楼上那女子的一声“顾郎”,老周已对顾修远心存不满,偏他还对自己呼来喝去,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没了。
薛竹隐心动摇了,但她刚刚已经答应了送他回去,总不好毁约。
等了足足有一刻钟,顾修远终于回来了,手上拎了一包糕点,随手往几上一放,仍恢复成下车前的懒散姿态,头歪向远离她的方向,闭目养神。
他身上沾了些雨点子,外面果然下雨了。
糕点用洒金的油纸包得密实美观,油纸上还贴着干枯的玫瑰花瓣,薛竹隐一眼就认出来是庆余斋的招牌玫瑰酥。
该说不说,虽然下午在泠烟那吃过一碟子糕点,这会看到了玫瑰酥还是怪馋的。
不行,父亲教导她要节用,不可贪图身外之物,此刻就是肚子里的馋虫勾起了她的食欲,在消磨她的意志。
啊,玫瑰酥,香香甜甜的玫瑰酥,尤其是刚出炉的,冒着热烘烘的玫瑰香和牛乳香,咬上一口,里面嫩嫩的流心在舌尖绽开……
心里想着,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裹在其中的玫瑰酥仿佛正冒出丝丝的热气,在勾她的喉肠。
顾修远忽而转头,头又歪向与她相对的方向,她吓了一跳,以为顾修远发现了她对那包糕点的觊觎,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手指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袖,口中呢喃作声,薛竹隐这才放下心来,在脑海里尽情驰骋享用玫瑰酥的想象。
吃是吃不到了,想想还不行吗?
马车行了大约两刻钟,终于到了凌仪街,顾府就在这条街上,围墙绵延大半条街道。
这宅子还是先皇赏给故去的定国公的,当年何其热闹气派,后来其子皆战死沙场,定国公又死得不明不白,只留一个顾修远守着顾家。
老周在外头中气十足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