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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眠(1)(1 / 2)

她去浴室里将椸架搬到炉子边,让火气烘一烘衣物上的湿气,解开包着头发的巾帕,让头发垂在肩上。

顾修远给她递过去一杯热茶,自然地走到她身后,拿起她刚刚解下的帕子,作势要给她擦头发。

她盯着他的手,侧身避开:“让它自然干就行了。”

顾修远一脸无辜,举起双手给她看:“我搬完炉子后洗了手的。”

“山里湿气重,你这样会着凉的,着了凉就会生病,就不能去国史院。”顾修远耐心劝她,已经有点哄的意味,“我手劲大,很快就好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仿佛给她擦头发是一件极美的差事,她突然有点心软,身子重新坐正,垂下眼眸,低头看着桌面。

顾修远领会到她的意思,把帕子盖到她头上,一缕一缕地从发顶擦到发尾,他虽说自己手劲大,但动作轻柔,薛竹隐缓缓阖眼,闭目眼神。

见她的头发已经八成干,顾修远停下手,拿着帕子往浴室走,声音有点干涩:“我沐浴去了。”

薛竹隐急急起身:“等等,我放才忘记倒浴桶里的水了。”

顾修远停住,回头笑道:“得亏你没有倒掉,不然我还得再烧水。”

“你这是……”她斟酌着开口,“要用我洗过的水沐浴?”

这也……太那个了吧……

“不然我用凉井水沐浴吗?”顾修远眼神促狭,“还是你在浴桶里撒尿了所以不好意思?”

薛竹隐瞪他:“怎可如此粗鄙?”

“你在浴桶里出恭了所以不好意思吗?”顾修远从善如流,特意咬重“出恭”二字,笑道,“真是怪了,谈起房事来面不改色的薛大人竟然羞于谈拉撒这样日常的事。”

薛竹隐气恼,推他的肩进浴室:“你不是要沐浴吗?快去!”

等顾修远进去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反正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那用井水沐浴不也是一样的吗?

她倚在门口,听到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想到刚刚她在里边,他就是这样在外面吓她,跺脚佯装脚步声,恶狠狠地说:“你最好洗快点,不然我就要进来了!”

顾修远把为她擦过发的帕子盖在脸上,深吸一口,鼻端满是她的发香。

刚刚为她擦发,看到她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真想一口咬下去。

他双臂懒懒地搭在浴桶边缘,听到门外薛竹隐不成威胁的话,信手把帕子丢进水里,笑道:“夫人若是想进来共浴,我必不拦着。”

顾修远果然还是那个顾修远,薛竹隐想,刚刚误解他生出的一点点内疚至此荡然无存。要是她对太子说这种话……

呃,她才不会对林穆言说这种话,况且太子决不需要和顾修远作比较。

薛竹隐这一日路途奔波累极,很快就入睡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什么东西砸到额头上,凉凉的。

她立马清醒,点燃灯烛看,原来是一大滴水。

抬头看屋顶,屋顶不知何时漏雨了,形成一个极细的小水柱,源源不断地往下滴水,在被褥上洇开一大片,还祸及薛竹隐所躺之处。

晚上那只美味的烤兔子使她生出一点享福的心,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统统都抛到脑后。

付了钱还要遭受雨淋,她实在忍不了,毫不犹豫跳下床去敲顾修远的门。

顾修远睡眼惺忪,发尾半湿,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系带也没好好系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打了个哈欠,手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薛竹隐皱眉,不自然地别开眼神,指了指小房间:“屋子漏雨,我跟你换一下,你去那边,我在这睡。”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选了那个房间的吗?”顾修远露出惊诧之意。

“凭我付了钱。”银子在身,她理直气壮,大不了加钱就是。

“我今日还给你做晚饭……”顾修远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痛心疾首,“你竟然让我去睡那漏雨的屋子。

他语气软了几分:“打个商量,我也睡这行不行?我就睡地上!”

逼着别人睡漏雨的屋子确非君子所为,看在他语气恳切的份上,薛竹隐点点头,勉强答应了这个要求。

顾修远一溜小跑,把她房里的被褥抱出来,把被褥铺在窗子边的地板上:“我睡这个湿了的,你去床上睡就好。”

薛竹隐点头,趿拉着鞋子进屋,被窝里还有他的余温,她一时有些不自在。

顾修远熄了灯烛,一时间陷入安静,雨点打在茅草屋顶上,叮咚作响,顺着窗沿流下,犹如小溪淙淙。

还是温暖干燥的被窝好啊,又松又软又暖和,直劝得她眼皮打架,她舒服地闭上眼,准备安睡。

黑暗中传来顾修远的咳嗽声,薛竹隐猛地从半寐中惊醒。

他起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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