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低流淌在肮脏的地面剩下潮湿,暗与红交织粘腻,陈虞好不容易找到陈茘时,只见男人瑟瑟发抖地缩紧一团,往常娇艳的面庞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低头露出的后颈布满掐痕。
“荔枝,你怎么样?”陈虞连忙给他盖上一件干净的外衣,心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知道家里人找了你多久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二姐……?”陈茘抱着自己的双膝缓慢抬头,几乎是看到来人的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好。”陈虞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当即揽过男人的肩膀和膝弯就抱了起来,她知道自家弟弟肯定去找那个女人了,但手下人说陈茘不是往谢家的方向去的,现在看陈茘这个样子……
陈虞心中刺痛起来,什么情况下会有那样的痕迹出现?以前陈茘还小不懂,可是作为女人的她能不知道吗?
把陈茘带回家后,陈虞当即下命去查昨晚的事情,不管是谢时安还是其他人,她都要那个人付出代价来!
陈茘一个人在浴室呆了很久,陈虞在走廊外着急踱步,她怕陈茘会想不开然后做出什么傻事来。
浴室没有声音了,陈虞眉头一皱,连忙推开门,陈茘还是穿着刚刚进来的衣服,残破衬衣和一条划破的裤子,鞋子已经被他随意踢在角落,浴室的花洒开着,急急的水流冲刷着陈茘单薄的身子。
陈虞连忙关了水,拿过墙壁上挂着的浴巾给他围上,他已经哭很久了,红肿的眼睛似乎再流不出泪水来。
“没事了,”陈虞拍了拍男人瘦消的肩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别怕……”
陈虞笨拙地安慰着,她没哄过男人,更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做什么才好,她心中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只恨不得揪出那个人来五马分尸才好。
陈茘又哭了,他哭了好久,眼睛肿了,嗓子哑了,身上疼,脚疼,头疼,哪里都疼。
“她没来……”陈茘艰难地吐出仿佛泣血的字句来,“她没来……”
“谁没来?”陈虞问。
“她没来……”陈茘空洞的瞳孔看向自己手上的水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直愣愣地看向陈虞,“谢时安她没来,我给她消息了,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
“荔枝你先冷静——”
“为什么?”陈茘猛地抓住自己的胸口,泛白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那个微弱却偏执的念头让他在最脆弱的境地开始了歇斯底里,“为什么?谢时安到底为什么……?”
“荔枝!”陈虞慌忙按住他,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她,秾丽的线条在水光下显得模糊,一种决绝的痛苦让他看起来苦闷又风情。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管我?”陈茘仇恨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似乎是陷入到自己的梦魇里,“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现在都毁了,都毁了……”
“荔枝……”陈虞哽咽了起来。
“姐姐,”陈茘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不是最疼我吗?我要昨天那些女人死,我要她们死……呜……你帮我……”
陈虞看着男人又哭又笑,她只得满心顺从地答应,陈茘发泄完后呆坐下来,他像是在刚才激烈的情绪之后被抽走了生气,之后陈虞再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应。
陈虞叫来下人伺候他更衣,陈茘僵直的身子反应了一瞬,“滚开,别碰我,”他冷冰冰地说道,“我自己来。”
当天晚上,陈茘发起了高烧,陈虞叫了医生过来,可是陈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一条薄毯裹住自己,任凭其他人在外面怎么敲门都不理。
陈虞急得团团转,很快陈芷得到消息后回来,陈虞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陈芷眸光低沉,问:“人查出来了吗?”
陈虞摇了摇头,“她们刻意躲避了摄影头的位置,加上当时下了雨,只能看到荔枝被她们带进了车里,”陈虞补充说,“现在只知道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号是套换的,京圈的人没人敢碰陈家,你说会不会谢家人的手笔?”
“这件事不好说,”陈芷沉吟道,“谢时安当时在哪儿?”
“不是谢时安,”陈虞烦躁地掏出一只烟来含着,“我前脚刚教训完她,后脚荔枝就跑了,谢时安应该没那么快的动作,而且荔枝也说了,谢时安没去找他。”
陈芷紧了紧手心,陈茘还喜欢着谢时安,如果那些事不是谢时安做的,那荔枝的心里该有多么绝望?
家里人把他保护得那么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却被这样折辱,他……
“去把谢时安找来。”陈芷立刻吩咐道。
“姐?”
“如果不想荔枝出事就去,越快越好。”陈芷皱眉道,“母亲那边先把消息封锁起来,等到后面我会和她解释清楚。”
陈芷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