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她第一次见识到人有多豪爽热情。
“苏荷?如今可是巧了,咱俩的名字一个意思——我叫芙蓉!”
真的诶!
苏荷又认得个如此直爽的美女朋友,心里开心极了,望着芙蓉笑成朵花一般,木木看着她如痴如醉的模样,也偷偷地笑着。
姑娘们大抵是这样吧,萍水相逢到成为挚友,只是小事一桩。
“小荷儿,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我是个爽快脾气,说出的话、做过的事,一律不会反悔。这是我这里极亲近的人才给吃的——千层糕,今日你就畅快玩儿!”说着将那盘精致的点心推到她面前。
这俩人又唠了好一会儿,芙蓉还给说她开一个后门。
她一手挡着脸靠近了她神秘地说:“想必你是个文雅的人,你也参加我们这个庆典。不过,你一写成,我就带你去见怜儿,好不好?”
“这……”她一时语塞,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她不知所措。
木木在一旁听着,以为是她碍于面子无法拒绝正为难呢,于是皱着眉摇头替她说:“芙蓉娘子,我们家娘子最头疼这些了,她写不得的!”
此话一出,让她尴尬地愣住了,芙蓉立刻就此作罢,笑着打算圆场。
“谁……说我不会写!”她不想为此拉下面子,于是要强地接住最后的话梗。
木木鼓着嘴疑惑地望着她,芙蓉重燃期待地看她,等她再说些什么。
“我可以不会写,也可以……会写。”说罢她自己点点头,望着她俩,又胸有成竹地说“芙蓉,你待我写完去找你吧。”
“行!”芙蓉起身离去,招呼别的客人。木木呆呆望着她,看娘子能写个什么。
我该写谁的呢?
没办法,她夸下海口,定得写个……默写个,惊艳四座的。苏荷心里翻滚着各大名家的作品……
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选定了一首。
“清照姐姐,对不住了!我晓得,你是千古才女,少了这一篇想必也不会影响……”
只见她嘴里不停絮叨着,还对着不知哪个方位拜起来,木木看她这般,不住地叹气,唉……娘子这是病急乱投医呢!
片刻过后,她提笔洋洋洒洒地写到:《如梦令》……
木木看着她认真地写下了这样好的诗,惊讶出了声,她停下笔,她就先不禁拿起反复诵读着,过了许久才感叹到“好诗啊好诗!没想到娘子还有这样的本事!”
看到木木那么激动,苏荷忽然有点心虚,觉得印堂闪了一下似的,拉住她鬼鬼祟祟说:“其实这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想出来的,看似不经意,实则我都想了十几年了……才得的,你莫要说出去,要是都知道我会写诗,我就丑大了!”
木木听罢赶紧拿手捂住嘴,连忙点头。
待吃完了果子,她跟木木就带着“她的”佳作,去找寻芙蓉。
芙蓉看罢过后,也连连拍手称绝,大步流星带着她们去了最里的院子。
后院是一并排的屋子,就是长安普通百姓的土瓦屋,是跟坊里连着的,姑娘们私下的住处。屋子虽然简陋,但内里是干净精致的,一个屋里住了两个姑娘,好彼此有个照应,院里飘荡着各样的乐声,倒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芙蓉和怜儿住在稍大的那间,刚临近,就闻见了一股幽香,似花香,又似醇香。屋里一个姑娘坐在矮凳上,抱着琵琶,惬意地哼唱着。
那姑娘冰肌玉骨,纤纤玉指巧如弦上起舞,她穿着薄柿色大袖纱罗衫,胸前绣的是蝴蝶嬉芍药,轻纱长袖披落到地上,细长的绸带也迭落,纱绸掩着眼睛,梳着堕马髻,一侧的长发细垂在臂弯,头戴粉蝶钗,耳坠明月滴。
姑娘耳朵灵敏,稍微听到她们进来的动静,就停下了,想要起身迎她们,芙蓉连忙前去搀扶,原来……怜儿是瞽矇【盲人乐官】。
“怜儿,我给你读一篇诗文,你帮这个诗人谱一曲,可好?”芙蓉对着她说话,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好芙蓉,你又得了什么绝句?快读来听罢!”怜儿卷了卷衣袖,又坐下了,迫不及待等着她念。
苏荷在一旁,也静待她们能给这诗修饰成怎样。
芙蓉便慢慢念给她。
念完还不禁感叹,写的这样灵动!
怜儿也连连点头称赞,自己又品读了几遍。
她思索了片刻,随即拿起琵琶,试弹了几个音调,恢复刚才的幽静,轻唱到: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曲调是婉转悠扬的,怜儿天籁之音,唱得令人心驰神往,仿佛早已身临溪畔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