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之恩。”
同窗自是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是应有之义,不过……贵人事忙,估计是不会接见我们几个书生的。”
想到此处,他很是遗憾,但又还抱着些期待,求证实地问道:“哎,林憾,这贵人如此心善,应该还是有可能接见我们的吧?”
林憾琢磨了一会儿,微笑道:“若无意外,应是会见的。”
同窗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欢喜道:“那就行,我信你!”
*
一行人在驿站里歇了一晚,雨也下了大半夜,好在到早上时,雨已经停了下来。
弦惊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青山掩映在薄薄的水雾中,空气湿润而清新,他活动了下筋骨,深深吸气然后吐出,只觉整个人都格外精神。
柳残机端着早膳进来,见弦惊神采奕奕,极为满意。
待主仆二人一起用完早膳,柳残机才说道:“公子,昨日那三个书生已无碍,刚刚来求见,说是想道谢,公子要见吗?”
弦惊正吃着新鲜的枇杷,闻言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待三人进来时,弦惊抬眼一看,有些惊讶。
昨日那病了的书生被人背在身上,他也没细看,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书生竟十分出挑。
当然,并不是因为弦惊太颜控才如此觉得,长得好看的人他见得多了,不说别的,如今同行的人,哪个不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但眼前这个叫林憾的书生,优秀的身姿容貌倒在其次,真正让弦惊对他另眼相看的是他通身的气度。
明明穿着朴素陈旧到打着补丁的衣衫,看身份应是家境贫寒的农门学子,他却自有一番不卑不亢的风度,行止间如行云流水,说话时未语先笑,眼神清亮却暗藏锋芒,整个人显出一种仿若与生俱来的通透与笃定,自信从容,龙章凤姿。
金麟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自家父皇,但弦惊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句诗,这个林憾,怎么看怎么像是某些大男主爽文里的逆袭主角。
弦惊打量了他好几眼,心中暗暗感叹,这书生若是聪颖好学,以后没准儿能做个大权在握的当朝重臣啥的。
弦惊在打量林憾,林憾也在暗暗打量这位年轻的贵人。
此前同窗说“惊为天人”,他还不以为意,此刻真见了,才深觉同窗说得极对。
若再见这位奚大人前,他还不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想的话,那在见到这位大人后,他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位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皇后唯一的嫡子,武霄。
除圣人和皇后外,他就是这天底下身份最最尊贵的人。
理所当然地,也只有眼前这样的风姿,才配得上尊贵至极的身份,不是么?
林憾心中激动极了,若不是他极力克制,行礼的手估计都会微微颤抖起来。
但幸好,他没有失态。不仅没有,他甚至还与隐藏身份的皇子殿下相谈甚欢。
三皇子是个聪敏、亲和且充满好奇心的人。
他问及三人的家乡,从本地的风土人情到当地民生,甚至是农作物耕种、百姓的营生等等,问得极为细致,从这其中亦可感受到年轻皇子的拳拳爱民之心。
三皇子也问了几人的学业,在得知他们正准备去无涯书院参加选考时,更是好生勉励了一番。
总之,这是一场让林憾三人深感意外又极为愉悦的接见,当有侍从来禀告车马均已备好时,他们甚至生出些不舍。
如这位奚大人一般的人,此后应是再难遇见了。
不过林憾比两位同窗更有野心一些,他相信,只要自己能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他定会有再见到三皇子的一日。
三位书生退下,柳残机帮着弦惊做出行前的最后打理。
弦惊还在想那个留下极深印象的林憾,感叹道:“这人简直就像个‘天选之子’!”
柳残机很不赞同,顿时反驳道:“您才是‘天选之子’。那个林憾,野心勃勃。”
弦惊笑出声来,“你也看出来啦?”
柳残机冷着脸,毫不留口德地评价道:“此人,恃才傲物,权欲熏心。”
“哎,大哥、二哥还老说我嘴毒,下次我可得让他们把你的嘴毒名次排到我前面。”
柳残机只当没听见。
弦惊噙着笑意无奈摇头。
不过,残机的话虽说过了头,但林憾此人,确实极有野心。
但弦惊并不觉得有野心是什么坏事,只要别被野心吞噬了良心和底线就行。
况且,无论是武帝还是他的两个哥哥,就连灵溪都精明着呢,他日林憾入朝为官,再能钻营也翻不出掌权者的手心,绝不会让这样的能人成为奸恶之臣的。
一切早都备好,弦惊领着众人辞别苇城驿,继续前往无涯书院。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