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姑娘!”门外,陌苏朗声道。
项晚晚刚一回身,便见陌苏带着那个小官,还有他们身后的好些侍卫已经站在了小屋外。
项晚晚迎了出去,陌苏高声对她说:“这是户部主事王忠,王主事连夜翻了户籍,找到了易长行的,特带了文书前来。等会儿葛大人来了,只要当面证实就好。”不待项晚晚回答什么,陌苏话锋一转,又问:“易长行的情况怎样了?我已派人去请了昨晚的老大夫,他大概随后会到。”
项晚晚将昨晚的情形大概地说了一遍,陌苏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转而对王主事说:“易长行的情况我先进屋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你再进来。”
项晚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易长行能有什么问题?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伤势过重啊!
正当项晚晚准备领着陌苏一同进屋,谁知,陌苏的脚步一顿,他站在项晚晚的面前,说:“晚晚姑娘,对街有一家包子铺,老板跟我有些交情。刚才我跟老板说了一下,你先去那儿用点早膳,有些话是跟军中有关,我想单独问一下易长行。”
这么一说,项晚晚便懂了。再加上她饿了快两天了,又奔波了一夜未睡,这会儿早就精疲力尽了。一听说有早膳吃,再也顾不得什么,便福了一礼,道:“那你们慢聊。”
陌苏温和一笑,故作压低了声儿,稍稍凑到项晚晚的身边,说:“待会儿葛大人来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瞧瞧热闹。”
有什么热闹可瞧?
不过是王主事出示易长行的户籍文书给葛大人过目罢了,看一眼的事儿,也并非什么热闹可言。
直到包子铺的老板将一大碗豆腐脑,一小碗豆浆,菜包子,肉包子,豆沙包子,油条,花卷儿什么的各来一份放在项晚晚的桌上,项晚晚才惊呼道:“老板,我吃不了这么多。”
包子铺老板回身又给项晚晚端来一盘刚开锅的饺子,他热情道:“姑娘,你是陌苏少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使劲儿吃。吃不掉就拿回去,晚上或是明天再用锅烧开了炕一炕,又是新鲜热乎的了。”
项晚晚面露难色地看这满桌子的食物,脑海里下意识盘算了一番这大概要多少文钱,大约折合房租是要多少天。
许是包子铺老板精明世故,一眼看穿了项晚晚的神情,他笑了笑,道:“姑娘,你就使劲儿吃,不够再跟我说。别跟我客气。”说话间,他又朝项晚晚的桌子上,放了一盘叶儿粑和一屉小笼包:“今儿这顿是我请客,你别顾虑什么。”
项晚晚连声道谢,她稍稍喝了一口豆浆润了润喉,顿时,饥饿了这样久的身心一下子被这豆浆给温暖了去,五脏六腑瞬间欢腾了起来。她这才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送入口中。一瞬间,咸香软嫩的肉混合着薄薄的细嫩的面皮,一下子将她的胃口打开。
项晚晚真觉得自己是没救了,不过是饿了近两天,竟然能吃得下这样多的东西。
当她感觉稍稍有点儿撑的时候,桌上只剩下一个豆沙包,两三个叶儿粑和一个花卷儿了。她停下了筷子,打算把剩下的这些带回去热一热吃。
谁知,刚准备起身,老板却从一旁抱来准备好的一个大油纸包,这油纸包大约有铁匠铺的铁锅一般大,惊得项晚晚目瞪口呆。
老板将大油纸包往项晚晚的怀中一塞,道:“这是给你带回去吃的,最近世道不好,姑娘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项晚晚着急道:“老板你先拿着,这么多东西我实在吃不了。世道不好,也不能让你做亏本买卖啊!”
“不亏本。当初若是没有陌苏少爷的帮忙,丘叙大统领的撑腰,我的包子铺在这儿也是撑不下去的。”老板边说,眼底还闪着泪花:“说到底,还是新帝登基之后,给我们这种小本买卖的店铺一些好的政策,否则啊,我们早就被拉出去打仗啦!姑娘,你就拿回去吃吧!”
正说着,忽见前方一众侍卫拥护着一名朝官步行而来。
那朝官上下不过弱冠之年,却紧绷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年轻面庞,他手握卷轴,步伐稳健沉重,目光坚定地向前,不为周边街市人来人去而转移了眸光。
只见这朝官步履一转,向着翠微巷里走去。
项晚晚一惊,这人应该就是兵部尚书葛成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