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晚晚只觉得手心里那股子温柔的暖意,像极了儿时,政哥哥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在云州城的闹街上买糖糕吃的触感。
那么温柔,那么绵软。
易长行的手心稍稍用力,将她拉过身边,当她羞红的脸颊,以及胆怯的眸光对上他那双勾人心魄的眉眼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猝不及防的声音:“晚晚姑娘。”
这么一句突兀的声音,吓得项晚晚顿时三魂丢了两魂半!
她赶紧挣脱开易长行的手心,转身望去,却见葛成舟正站在门槛内,一本正经地望着他俩。
被旁人撞破心事的尴尬,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发生,项晚晚崩溃地觉得,自己真是快要臊死了!
葛成舟仿若没事人儿一般,对着他俩拱了拱手,说:“我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没有没有!”项晚晚头皮发麻地连连摆手道。
“打扰到了。”易长行慢悠悠道。
项晚晚:“……”
葛成舟却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嘴角,并毫不在意地说了句:“我们兵部的人正在其他小屋里搬运粮草,将要送往前方战场,今儿恐怕要搬运一段时间,等会儿午膳我们都在这里解决。我想问问二位,要不要帮二位顺便也定了午膳?”
这么一说,项晚晚立即笑了:“不用啦,葛大人,刚才我在前边儿遇到陌公子了,他买了一大堆吃的……呐,就是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
项晚晚边说,边走向桌案那儿,一个超大的食盒就放在旁边的小凳上。
“这是陌公子在西湖小馆定的午膳,说是皇上拨了款,要安抚禁军中人的心,易长行也该有一份。”说话间,项晚晚已将食盒打开,喷香的杭帮菜的味道,顿时席卷了整个小屋,“他说这家小馆是杭帮菜,味道别致,做得也很精致。陌公子说,易长行还在养伤,要多吃点儿,他一口气就买了十几样。”
“这么多!”葛成舟看着这些菜被她一一摆放在易长行旁边的桌案上,便忍不住地说了句:“看起来倒是清淡小食,但数量这样多,你们能吃得完吗?”
项晚晚笑了:“葛大人,你平时在太湖仙楼定的膳食也很多的。”
“这样吧,我今儿跟你们一起吃。”葛成舟看向易长行,淡淡道:“只是不知,你家先生同意与否。”
这话说得,项晚晚顿时头皮发麻,满脸羞红。她也不去回答,赶紧拿起旁边的一个纸包,慌慌张张地说:“我……我正好新买了碗筷,我去洗。你们聊!”
易长行:“……”
葛成舟的眉眼扫过食盒里尚未完全拿出的饭菜,也不由得笑了笑。他看着项晚晚那身仙紫色裙摆消失在小屋外,便对着易长行拱手道:“皇上,这几天身体可曾好些?”
“嗯,你可别吓到她。”
“本来微臣是想来禀报说,旁边的几间小屋今日将会清理大半,战场上粮草和武器供给不够,恐怕会空了好些屋子。”葛成舟将食盒里剩余的饭菜一盘盘地摆放在易长行面前的桌盘上,转而又道:“看来,微臣不能这么禀报了。”
“只要三大战场上的粮草能及时供应,一切都由你自己安排。”
“是。”葛成舟说到这儿,回头又看了一眼屋门,见项晚晚还没有回来,便又压低了声儿,道:“上一回,皇上您让我应了端王,找出向着您的兵将一事,臣已经照做了。”
“他们发现了没有?”
“应是没有。皇上您真是妙计,将这些名单上的人跟北燕的俘兵做了对调。当着他们的面,我斩杀的,都是北燕的俘兵。向着皇上的那些兵将,都被我安排编入禁军队伍里了。还有一些名单上的,我写了些战亡的兵。这些,他们都查不出来。”
“很好。”
“不过,来监看斩杀的,是端王手中新进的一名谋士,叫卢归。端王倒是没有亲自露面。”
“卢归?”
“是。听说,是端王在回城的路上,救的一个书生。”顿了顿,葛成舟又道:“这人心狠手辣,歹毒至极。皇上您这会儿遭遇这番劫难,应是这卢归的手笔。”
“朕记下了。”易长行瞄了一眼屋外,转而又压低了声儿,快速道:“这两天,你在兵部发出个公告,就说,但凡支持端王的,都将在日后得到端王的扶持。再对他们说,现在有个培养军将的计划,支持端王的都可报名。你把这些人,不论小兵,还是将士,全数派往庐州战场。北燕王接下来在一个月内,应会对庐州做大举进攻,那里将成为最紧要、惨烈之地。这些投靠端王的人,对外,可攻北燕兵马。对内,可让端王对你信赖有加。待咱们击退北燕之后,这些人,先安抚。实在安抚不了的……都杀了。”
葛成舟心中了然,他正准备磕头领命,却听见项晚晚的脚步声渐近,便只能低低地道了个“是”字。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又问:“皇上……您还不打算把真实身份告诉晚晚姑娘吗?”
易长行的眸光投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