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顺很快将那烧得半黑的木匣拿了来。
办事回来的小团子看着木匣有些兴奋,“殿下,您快打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何物。”
高长顺惊讶,“殿下知道开这匣子的法子了?”
小团子道:“刚从萧三公子那里得知了开启的法子,您别说,这东西做得还真是巧妙。”
六皇子已对这匣中所放之物有了几分猜测,倒是没急着打开,而是拿在手中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木匣的做工明显要好于刚刚萧晋给的那个,看上去却又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应该不是柳木匠所造,那么造这个木匣的人是谁?与那简小姐又有何关系?
带着这些疑问,六皇子不疾不徐地一步步打开了手中的木匣。
打开后,发现里面所放之物竟然还裹了一层防水的油纸。
六皇子心中一哂,这位简小姐想得倒是周全。
懒得再上手,矜贵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团子动手。
小团子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指,才上前去剥那油纸,动作十分小心。
他很好奇这油纸里究竟包了什么好东西,竟然包裹得如此密实慎重。
“是银票?”油纸才剥开一半,已经窥见到里面是何物的小团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再慢慢将油纸完全打开,震惊道:“殿下,都是银票,还是大面额的,这么厚一沓子,怕是得有几十万两,怪到那简小姐收得这么仔细。”
六皇子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闻言淡淡道:“不止,应该有一百二十万两左右。”
小团子将里面的银票清点了一遍,不由眼露钦佩,“殿下您真是好眼力,这些银票是一百壹拾玖万两,其中只两张银票烧糊了些边角,其余都完好无损。”
高长顺叹道:“想不到这位简小姐竟如此有先见之明,若是外面没裹那几层防火石棉布,这么一大笔银子肯定都得被大火烧成了灰。”
小团子道:“简小姐事后找不见这匣子,定是以为被火烧没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六皇子翘了翘唇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一起打麻将时,简晴输银子时的神情。
才不过百来两就让她肉痛成那个样子,真不知她在得知这百万两银票全都化为乌有时,又是怎样一个情形。
难怪她想法子要在他身上捞银子呢。
小团子看着这些银票,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便问道:“殿下,这些银票,您看是派人再悄悄送回去,还是……”
“不,先放我这里。”六皇子一脸兴味地道,“本殿好心替她保管几日,免得放在她那里不安全。”他倒要看看这位简小姐为了银子,还能使出些什么法子来。
高长顺疑惑道:“那简小姐虽是侯府出身,但她一个不受宠的姑娘,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巨额私房?”
六皇子也没瞒他,将萧晋与简晴做交易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高长顺。
“原来如此。”高长顺露出一个庆幸的表情,“万幸那简小姐去找了萧三公子,若不然……”若不然什么,高长顺没敢说出口,但六皇子却已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脸色立时淡了下来,眼眸中有寒光一闪,接过了高长顺的话,“如若不然,本殿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高长顺和小团子顿时惶恐地扑通一声都跪了下来。
高长顺自责道:“殿下,是老奴失言!殿下洪福齐天,怎可轻言生死!”
“洪福齐天?”六皇子喃喃重复了遍这四个字,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轻呵了一声,随即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翻滚着的不明情绪,淡淡道:“起来说话吧。”
“谢殿下!”高长顺和小团子叩了个头才起身。
六皇子想到简晴那继母,便问道:“那张氏查的怎么样了?”
“正要与您说呢。”高长顺道:“因着时间有些久了,查起来便费了些时日,那张氏未出阁前,倒是传出个温婉贤惠的名声来,十六年前去往龙泉寺上香时对定安候简傅远一见钟情,两人后来又遇见过几次,张家以为定安候看上了自家女儿,想跟侯府攀亲,结果议亲时,简傅远看上的却是当时投奔到张家暂居的远房表姐,也就是林太傅的孙女林如意。”
六皇子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林太傅的孙女?”
高长顺点点头,“对,十六年前,林太傅唯一的儿子与儿媳都死在了边疆那场战事上,林太傅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两年便郁郁而终,临终前将唯一的孙女托付给了老妻的表姐,也就是张家老太太。后来这林如意与简傅远成了亲,转过年的年底,林氏生下了简晴简小姐。但在林氏生产前,张氏曾去探望她,不知怎么与饮了些酒的简傅远厮混在了床上,还被不少人看到,事后简傅远只能纳张氏进门做了贵妾。”
小团子立在一旁听八卦听得一双眼亮晶晶的,手里就差来把瓜子儿了,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简傅远定是被那张氏给算计了,简小姐的生母,怕也不是善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