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寒将目光移到旺福身上,看着那副瘦弱的身躯叹了一口气:“那鬼童常年养在药罐子里,想必连地痞流氓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了吧。”
旺福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就被红绢拽了回去,给他手里塞了纸笔。旺福即刻会意,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递到池岁寒面前:
属下内力虽不及岛主,但可平善恶岛。武功虽粗糙,但可抗百人军士。
池岁寒看着这句话失笑出声,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你也不过才从药房出来两日,怎么知道自己可平善恶岛?从未出过岛,又怎么敢说自己能抗衡上百军士?我看你是药罐子泡多了,脑子还没清醒。退下吧,听你在这吹牛,徒增晦气。”
旺福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挣开红绢在池岁寒身前跪下,吐出两个字:“证明。”
池岁寒指了指院里的石桌。
旺福点了点头会意,走到院里一掌将石桌劈成了几块。
池岁寒内心:我的石桌啊…………只是想让你搬起来看看怎么直接给我砸了。
旺福的视线紧紧盯着池岁寒,看她似乎没有什么表示,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朝着院子里的大树走去。池岁寒赶紧喊了一声让他停下,摆摆手让他先退下——不然看着那张脸就能想起刚刚失去的石桌,怪难受的。
旺福有些不甘心地走出院子,他必须要在池岁寒离开善恶岛之前证明自己有用才能有机会跟她一起出岛,却没想到好像反而惹火了池岁寒。好在现在周围没有人了,他可以一边走一边用自己的破锣嗓子低声咒骂。
但坐以待毙绝不是他的风格。
旺福一路穿过岛中心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入东侧森林,一脚踹开林中一间院子的大门:“元向安,出来!”
屋门打开,走出一位穿着黑衣的男人,身形挺拔,看面相应该有二十七八,肤色略深,用一双淡琥珀色的明亮的眼睛盯着院内的不速之客。
元向安走到旺福身边转了一圈,发出一声嗤笑:
“哪来的看门狗,叫的这么难听。”
旺福瞥了元向安一眼,拉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走,跟我打一架。”
元向安站定在原地,反手扯着旺福的袖子将他拉回到自己面前,一只手钳住旺福的下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看着面前完好无缺气色还算红润的旺福,元向安不禁感叹:“你居然活着,看起来还活得健健康康的,真是天赋异禀啊!”
说罢,他又绕着旺福转了几圈。“你从那药罐子里泡了得有十年了吧?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冯一天那个老变态良心发现了?不应该啊,两个月前他最后一次叫我去的时候还一脸准备把你吃干抹净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转了性。”
“哦对了,你内力运转如何,有没有感觉不顺畅?哎,看到你如今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就想起来十几年前第一次把你买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必非凡人,如今一看果然,你哥那么好的天赋都差点死在罐子里,你比他待的久,反而能活蹦乱跳的,真是罕见罕见。”
元向安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伸手想解开旺福的衣服再仔细观察观察,手才碰到衣领就被旺福按住:“别看了,跟我打一架。”
元向安十分无语,将旺福的手拍开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吗,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我像是这种欺负弱小的人吗?万一给你打坏了怎么办,我可打不过老东西,我还想继续苟活下去呢。”
旺福笑了笑,凑到元向安的耳边:“冯一天死了,善恶岛易主了。”
元向安瞳孔微张,也压低了声音:“能把老东西杀了?是谁?”
旺福抬起手在他身上写下三个字:池、岁、寒。
元向安在脑里迅速过了一下这个略有陌生的名字:“他捡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旺福点头,接着用不耐烦的眼神催促他:“我要留在岛主身边,得能打。”
元向安又白了旺福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拽着旺福的袖子朝外走。
旺福抖了抖手,没能从他手中挣脱:“你带我去哪?”
元向安连头都懒得回:“你和我在这岛上偏僻的小林子里打一架,池岁寒能看到什么?怎么知道你实力如何?”
旺福:“你说的有理。”
元向安:“你的脑子从前也这么不灵光吗?”
旺福:“你怎么可以直呼岛主名讳?”
元向安:“看起来是一直不太聪明。”
旺福:“……我不想和你在岛主面前比试。”
元向安挑眉:“为何?”
旺福:“你这小人肯定出阴招暗算我,让岛主以为你更厉害,然后找机会逃出善恶岛。”
元向安一时语塞,细细回想了一下近几年和这位鬼童的交集,自己向来一副贪生怕死地狗腿子模样,最多不过是有些絮絮叨叨,怎么会给他留下了个喜欢出阴招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