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完澡以后,就在桌子上看到了饭菜,有你最喜欢吃的那几道。但是好心给你做饭的田螺先生却不见了,你擦着头发,踢踏着拖鞋开始寻找你的田螺先生。
“卡维?卡维——”
你喊了两句,然后在阳台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在阳台干什么?”你探出一个头,发现卡维一个人待在阳台。
他弯着腰,两只手臂搭在阳台的栏杆上,身体前倾,转头朝你看来。
你想,在你没有叫他之前,他应该是盯着阳台外边的云彩、夕阳和路上零零落落的人看。他红色的眼睛里应该会流露出孤独和落寞来,晚风也会吹动他金色的发丝和身上的飘带。
但现在他这样回头看着你,身后是即将没入地平线夕阳。暖橙色落在他的头发上,阳光就和他融为了一体,于是在你的眼里,他金色的发丝就成了还未落下地平线的最后一抹光辉。
“出来吹吹风。”卡维站直身体,看见你还没擦干的头发,微微一笑,“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你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笑着问他:“那我能一边享受你给我擦头发的服务,一边吃饭吗?”
卡维看着你亮晶晶的眼睛,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不少:“当然,本来就是带给你吃的。”
他接过你手里的毛巾,双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将你的身体转了一个圈儿,然后朝着饭桌推去。
“尝尝吧,”卡维撩起你的头发来,“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准备的。”听他的语气,看样子是很得意了。
你笑着夹菜,一边吃一边说他是好人。
“卡维,你最好了——”
“卡维你最好了。”
你和他的声音一同响起来,你转头就看见了他含笑又无奈的眼神。
“你每次都这么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明明是在抱怨,但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看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你轻哼了一下,架着的那一条腿轻晃了两下,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晚饭以后,你坐在沙发上研究剧目,卡维在厨房洗碗。过了一会儿他给你带了一杯温水:“加了蜂蜜,味道很不错,试试吧。”
卡维知道,要是光叫你喝白水,你一定不肯。加点蜂蜜就好了,有些小朋友给一点甜头就意外的好哄呢。
你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刚刚翻开建筑学书籍的卡维身边。
“卡维,你的个人工作室进展怎么样了啊?”你的皮肤很白,眼睛是很剔透的红色。这样凑近了望着卡维的时候,他能看见你眼里的自己,也能闻到你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故意错开你的视线以后,卡维才开始说话。
“嗯,还行。”他说还行的时候,尾音往上翘,嘴角也弯着,看起来很开心。于是你知道了,这个“还行”的意思是“确实挺不错的”。
“等你都规划了,要带我去看看。”
“好啊,等我把这个项目完成了,我就给你建一座花园。”卡维和上书,“要种满最衬你的花。”
听到这个你瘪了瘪嘴,说:“说到这个,今天白天的演出没了,好难过啊。”
你抱着膝盖,金色的头发盖住侧脸,发出一阵类似小动物暴怒的哼哧声。
“身体比较重要,”卡维把你的头发理顺别到耳朵后面,这样他就又看见了你秀气的脸颊,“我觉得你那么优秀、那么努力,肯定能拿到一个更好的机会的!”
“真的?”
“真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你了啊。”你拍了拍卡维的肩膀,“未来的大舞蹈家现在有个请求。”
卡维:“出门的时候帮你顺便把垃圾带出去倒了,是吧?”
“好卡维,你最好啦。”你歪着头,金色的头发顺着重力垂到一边,双手合十,朝着他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好的舞者要擅长将自己的情绪和诉求藏在眼神之中,通过一个回眸,一次对视,将心中的感情完整地传递给观众」
这是卡维不久之前在你书架的某一本书上看到的话语。
莫名的,卡维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过于精辟了。而你也恰好是句子里形容的那种“好的舞者”,所以“眉目传情”对你来说简单到像喝水一般。
卡维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情感,唯独没有他渴望的那种喜欢。
“知道啦——”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照常把尾音上扬,明快的声调可以掩盖住心底的一丝失落。这件事情卡维做了很多年,他已经熟练到全是技巧,没有感情的地步了。
你看着卡维的背影,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搞艺术的人在情感方面都有着格外敏感的捕捉力,无论是刚刚卡维在阳台上一个人吹风的时候,还是他走出你家门时有些寂寥的背影,你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失落、难受的挣扎感。
把自己整个人扔回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