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日光下,蔚蓝的天幕中,突有两束光影一前一后划过天际。眼瞧着落在后方的光影只差咫尺就能追上前方光影,不想前方光影不过调转一下方向,突然直直往下落入那方水波浮动的莲池。
风声过耳之际,瞥见那团灵气突然落入池中,等水花溅起,浅汐眠方才飞身落到池边。
眼前这潭莲池嵌在一座华静的后园,园内花团锦簇、长树苍天。从回廊处蔓延出一道鹅卵石小径,小径连通莲池,从中断开一处,落了方石桌。石桌上摆有茶具,另放一只银质笼子,笼子里头堆满不少新鲜草料。
扫了眼园内摆设,浅汐眠化诀将整个园子封住,望向纹丝不动的水面:“还不现身吗?”
等了会,见如镜的水面仍旧波澜不惊,浅汐眠侧身唤出风鸣召出灵风往莲池里灌。
风浪掀得池水晃漾,花叶纷飞。等风停歇,正有只红白相间的兔子被灵风从池中卷出,带着满身水珠杂叶倏然摔到不远处的草坪上。
趴在草坪上,兔子惊魂未定,一直滴溜着大红眼睛看浅汐眠,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它似乎受了伤,拖着身体使劲往后挪半天,也没有挪动多少。
垂眸见兔子的脚后跟在流血,以为是自己带起的风伤到了它,浅汐眠微怔一下,快步走过去查看兔子的伤势。
兔子很怕浅汐眠,还未等浅汐眠走近,已然吓得四处逃窜。见它拖着流血的后肢到处躲避,恐它加重伤势,浅汐眠施法将它圈住,这才堪堪抓住兔子柔软的身体。
将兔子抱在怀中,见它还在拼命挣扎,浅汐眠尽量放轻力道抚摸着它的毛发:“我不会再伤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帮你疗愈伤口,并无恶意。”
许是听懂浅汐眠的话,兔子不再挣扎,乖巧地趴在浅汐眠的手上。见它不再乱动,浅汐眠松了口气,施法替兔子疗伤。
浅汐眠化出的灵火灵风都有控制,兔子伤得不重,疗愈没有花太长时间。
疗完伤,浅汐眠发现这只兔子原是只白毛兔子,只因身上伤痕累累,这才让浅汐眠误以为它是只红白相间的兔子……
见兔子受了这么多伤,不知它身上那些已结痂的伤口因何而来,浅汐眠慢慢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道:“你怎么伤了这么多处?我记得我分明只伤了你一处。”
浅汐眠话音刚落,趴在浅汐眠手上的兔子突然挣开她的手往下跳去。浅汐眠紧张之余想控制它,不想兔子跳下去后直接趴在草地上化出人形。
化出人形的兔子身着明黄色衣裙,脸小小一张,两颊略带粉坨,眼睛又大又亮,粉唇晶莹,额间画有一个金色花钿,四片花瓣顶端都有一点红。
见兔精化形,浅汐眠仓促收了手,垂眸瞥见兔精的裙摆下有她灵火烧灼过的痕迹,笃定兔精就是刚才檐上之人。
望着一脸戒备的兔精,浅汐眠斟酌着开口:“你给简绥珩下了合欢?”
兔精并不回答,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浅汐眠。以为兔精是伤口未好,浅汐眠刚想再帮兔精疗愈一下,突有一阵气息死命撞击她设下的结界。
浅汐眠抬眼望去,发现不过三两下,那气息已冲破她的结界,蓦地落在兔精身前,化出人形,掀起风浪,吹得浅汐眠发丝飞动。
等风停下,浅汐眠终于看清突然闯进的灵物,原是一只紫狐,身着紫衣,面容姣好、气质清冷,额间同样画着一个金色花钿。她正面露凶色地盯着浅汐眠,护着身后兔精,露出细长獠牙。
不想此事竟牵扯到两只灵物,看着一脸警惕的狐精又看了眼躲在狐精身后瑟瑟发抖的兔精,浅汐眠化诀加固好结界,温声开口:“别担心,我不会伤你们。”
许是听到浅汐眠说不会动手,狐精默默护着兔精往后退去,作势要离开。
浅汐眠还未问清下药一事,自然不能放她们走,抬手施法封住她们的法力:“我不会动手,但你们为何对简绥珩下药,还请说明。”
狐精护着兔精又往后退了退,与浅汐眠离得远些才谨慎开口:“她什么都不知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
“好,是你所为,可为何?”浅汐眠并不上前,反手收了风鸣,以示好意相谈。
许是感受到威胁,本来一直躲在狐精身后的兔精突然冲上前来护着狐精:“此事与阿音姐姐无关,都是小萱做的!”虽是勇敢站出来了,但兔精明显很害怕,连脸都不敢在浅汐眠面前抬起。
狐精阿音见小萱闯出,登时将小萱拉住往身后护,厉声斥责:“你别胡言,到我身后去!”
看着眼前相互揽罪的灵物,浅汐眠一时无言,默了会才开口:“是谁不重要,解释清楚就行。”
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一会,阿音终是败下阵来,对浅汐眠拱手道:“若上仙愿意,我想同上仙讲一个故事。”
不想此事还有内情,浅汐眠看着一脸严肃的阿音,微微点了点头:“请讲。”
“是。”
和熙日光下,热风卷起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