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位叫游玄的男子往月宁城走后,浅汐眠不再挂心此事,心知自己这万年修为完全无法与灵兽的三十万年修为相提并论,去了也是送死。
师父是在夜间回来的,回来时着一袭圆领鹤纹锦袍,白中带青,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画有仙鹤的面具。
自认识师父起,面具时时挂在他的脸上,乃是用法术幻化而成。经他解释,浅汐眠才知是因脸上有疤痕,师父才会日日戴着面具,总之一万年多年来,浅汐眠从未见过师父脱下面具的模样。
浅汐眠正坐在石椅上看书修习术法,师父徐步走来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眠儿,今日修炼得如何?”
浅汐眠抬首看向师父,将他修长的身形刻入眸中:“还好。”
师父抬手变出一盏花灯递给她:“你洞里的花灯坏了,我给你带了新的回来。”
浅汐眠接过莲花灯,起身对师父辑礼:“多谢师父。”
师父突然探了一下浅汐眠的周身,语气一沉:“你身上怎么有股邪灵气息?”
见师父探出,浅汐眠不意隐瞒,将邪灵与游玄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他。
“方才我在外边练剑时,遇到一个梨花精,他被邪灵缠住,我出手帮了他。”
“梨花精?在何处遇到的?”
“就在不远处的化风林里,他从日曦城来,为了救他的妻子。”
“妻子?他可有古怪?”
浅汐眠回想一番,点点头:“有点,不过他已经走了。”
师父施法加固浅汐眠身上的护体结界,开口:“走了就好,记住一定要离那些灵物远些。你的劫数快到了,若无事,定要时时待在师父身边。”
自师父教习她仙法以来,总是时时叮嘱她注意历劫一事,亦说过他会替她护法。
浅汐眠虽不解为何师父这般在意自己的历劫,但见他坚持又不肯解释,终是没有多问。
一开始,师父已告诉过浅汐眠,他是觉得与她有缘才会收她为徒,教她修习,想来当是闲着无事。
师父又伸手拍了拍浅汐眠的脑袋:“眠儿,你演练一下,让师父看看你的修为如何了。”
每日睡前师父都要检查她的修行情况,今次也不例外。浅汐眠应着,施法化出风鸣,带起一股灵风,往林内送去,击得枝叶婆娑,窸窣作响。
下一刻,金红色的灵火带着灵风直冲天际,在空中现出耀眼火光。
演示一番,浅汐眠收起风鸣与师父见礼。
师父满意地揉了揉浅汐眠的头发:“眠儿,你的修为已达化境,不错。”
“多谢师父教导。”
仙鹤师父教习她修炼法术并不严格,花五千年帮她疏通灵脉,教她使用风鸣再将天界三十六仙法给她教一遍后便交由浅汐眠自己去领悟参透了。
后来的五千年里,师父基本每日都在打坐入定,不怎么管浅汐眠。只有每日入睡前检查浅汐眠的修行情况,睡醒一碗百花羹,睡前一碗百花羹,雷打不动。
师父有时很奇怪,分明每日都在打坐,有时出来见浅汐眠,还是有些气息不稳。
翌日清醒,桌上照例放着一碗百花羹,师父已不在洞中。
不知师父去了何处,见他特地设下结界,浅汐眠知道这是不能出去的意思,遂没有出去,在洞前练起剑来。
练了有一会,北方的天幕上蓦然落下无数银丝,在白日中竟看得清晰。
知道游玄去找归元草了,浅汐眠站到洞顶远远眺望那边。
山洞离归元草太远,浅汐眠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在洞顶站了会便作罢。
腿毕竟长在游玄身上,他要做什么,她管不了,既已劝过,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又练了半个时辰剑术,前方不远处远远走来一个浑身是血、身形踉跄的白衣男子。
浅汐眠抬眼望去,认出来者是游玄,他浑身带伤地走着,脚步悬浮,没走几步忽然跌倒在地的,带起一阵烟尘。
嗯……倒下的时机倒是把握得十分巧妙。
浅汐眠远远看着游玄,并不出去,只隔着结界探他的情况。
他身受重伤,周身只剩下一成法力,的确是与灵兽打了一场。
看来,他虽奇怪,却并未撒谎。
见游玄周边又围起邪灵,浅汐眠施法结印丢个护身结界将他罩住,隔开邪灵。
师父再三叮嘱过她不得靠近其他灵物,更不准带其他灵物进结界来,浅汐眠决定等师父回来再行定夺,坐到石凳上看书等他回来。
等了几个时辰,师父一袭轻便青衣落到浅汐眠面前:“眠儿。”
见师父回来了,浅汐眠立时起身向他辑礼:“师父,外头有个灵物受了重伤,不知可否带他进来看看?”
师父疑道:“灵物?”师父转过身,顺着浅汐眠的手指看向结界外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