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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廷直接将短剑从他的脖颈处狠狠抽了回来,可惜,今夜他手上的分寸还没有掌握好,他还是很快的便断了气。
看来还是得回去多练练,这手上的尺寸,还是差点火候。
这样的贴近,赵书廷的右脸上,也狠狠的被他的血回溅,泼成了一副血画。
但此刻,他都感觉耳边清净了不少。
这会儿只能听得见不远处的乌鸦叫声。
甚是凄厉。
“这便是他日后的下场。”
赵书廷还念了这句,是在提醒自己,若是再有人打他们相府赵家的主意,这便是下场,死的最便宜的下场。
人已死,赵书廷拿着那把短剑,已经转了身来,抬眼来看了三春爷一眼。
同样回应他的,是个坚定,如往日般真挚的眼神。
赵书廷,周廷,三春爷都知道。他不满行查司的官职,他的志向,却都又发泄在了这几样冰冷的兵器之上。
连同那样浓艳的血,都没能焐热他的心。
“周廷?”
三春爷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赵书廷的肩膀,就算是历经沙场的老将军,见血太多了,也是会恶心的吧。
“先擦擦吧。”
三春爷递了一个帕子给他,示意他先处理一下脸上的血迹。
见着他还有半刻的失神,三春爷及时的察觉到了,又道,
“周廷,你没有做错,他们都是来算计你的命啊。既然如此,不是他们死,便是你死。”
“可是,他怎么也是城内司卫,如今死了,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要不然,追查起来,对你在朝堂上的事不大利。”
“前几日,你烧了顷水坊,不是也被弹劾了吗?万事还是得小心些。”
“我知道。”
赵书廷大致擦拭了几下,还不知道擦干净没有。
“你刚刚说,他是得了消息才逃出了城的,那是谁给他传的?这么说的话,在城内的内应还不少。”
“就算是如此设防,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真是。”
赵书廷收好了帕子,也收好了短剑,那上面的血,还没有去干净。
“四司六营,也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三春爷这话,倒是也提醒了他。
“他们倒是逼的紧,估计也是穷途末路了。”
“修王殿下,借着逆王清君侧的旗号,一心要将我赵家置于死地,半分余地都不肯留。”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他到底是为什么?”
“可惜啊,他还是没有想到,我赵家稳立于朝堂之上,那可是树大根深的,也不是,就这样能被轻易被□□的。”
“那月关图的事儿,当初你还说要借着这黄司卫的事儿,做个好图谋,可是如今计划有变,你又做何想?”
酒庄后院内,除了那个死人,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月关图的事,已经不需要借着他这废物尸体来了。凉州必定出事,肯定需要这月关图,到时候,我只需要在朝堂之上侧击那些心虚的人,他们怕了,或是眼看着这点恩赏,贪图牟利,最后还是会交出来的。”
“如此一来,我现在只需要清查干净这城内细作一事就可以了。”
“还有,那个冷烟,我到现在都还未查询到她的踪迹,我猜着她多半是已经被灭口了。”
赵书廷背着手,还想着他眼下的局势。
三春爷点了点头,他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这是个极其重要的人?”
他又看着赵书廷的这般神色,多嘴问了一句,
“也不是很重要。但是,我之前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会还她的自由,可是,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又怎么承诺呢。”
“她只是一个暗探,不用这般上心。”
他倒是觉得这等小事,无需在意。
“君子之约,既许,也得应诺。”赵书廷回了神色,又说着其他的。
“我刚刚来的时候,这一路上的血迹还甚是明显,你的人,已经杀过了一阵吧?”
“是啊,这黄司卫自己要跑,可是还带了一队人,结果走出了城外,自己倒先杀了起来。”
“我带着人一直跟着,等不及了,就见势将他们都拿下了。”
“这个,应该是他想要交给谁的一个东西吧。”
三春爷将刚刚手里把玩着的一个玉环转手给了赵书廷,这东西,他看了一眼,倒像是宫中之物。
“或许,是去报信的。”
他添了一句,说着自己的猜想。
赵书廷看着头顶上的天色,他不能出来太久,还有一堆事要办。
“行,我知道了,我会再继续查的。”
赵书廷也收好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