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住他俩干架的阵仗,心虚且后怕,双手扶额。
自闭了。
老张头不紧不慢,手抚上自己发际线极高的地中海。
“说说呗,”老张头用的调侃语气,站在上帝视角,看曾经的高考状元,和现在的新起之秀年级第一打的这场架,“为什么打起来?你俩这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怎么会在见面的第一天就立下矛盾?”
何凡倔,陈淮南更倔。
老半天,两个人一直较劲,吐不出字眼。
老张头看笑了,摆手叫来两个人中间站着的小的,“小姑娘,吃吐司肉松面包吗?”
何温以有台阶就下,也希望缓和两个人的关系,道谢点了点头,去老张头身边拿了吐司肉松面包吃。
老张头一会儿还有课,临走抱着教案要走,给何温以拿出三瓶燕麦牛奶。
何温以坐在老张头坐过的办公转椅上,心不在焉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吐司肉松面包,喝两口燕麦牛奶,逡巡气势各不好惹的陈淮南和何凡。
何温以小小年纪,为她两位素未谋面的哥哥操碎了心,目光徘徊在两人身上,绞尽脑汁思考让两个人关系缓和的办法。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何温以咬唇,不知不觉吃完了两个面包,喝完了一瓶牛奶,吃的肚子鼓鼓囊囊的。
何温以跳下转椅,手里拿了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先步走到离她相对较远的何凡那,“哥哥。”
何温以的声音比小时候成熟些,脆甜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内。
她把东西塞到何凡怀里,“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吃点吧。”
何凡在气头上,但对何温以温柔,强硬挤出还算柔和的笑,蹲下身揉揉何温以脑袋,手指轻轻掐住何温以脸颊扯了扯:“知道了温温,你要是肚子饿了,哥哥给你点外卖,或者带你去食堂吃,都可以的。”
……哥哥。
何温以被触发到关键字,心虚顺余光睇后方的陈淮南。
正正好,何温以这眼的全部心虚,皆撞入陈淮南视野。
两人目光短暂相撞。
是何温以先移开视线,紧张攥紧衣摆。
陈淮南神色浅淡,依旧波澜不惊的,对于在办公室罚站的这件事,没多大反应和感想。
陈淮南往后靠,拉了张椅子,大摇大摆在老张头离开后坐下。
“小子,这里有监控。”何凡古里古怪提醒。
陈淮南心情不错,给出回应:“我知道。”
何凡挑眉,撕开面包的包装,慢条斯理咬一口,一语双关:“你故意的?”
何温以不懂何凡为什么这么问,若有所思,以为何凡单纯在问陈淮南坐下的这件事。
陈淮南一侧唇角似有若无翘起,挑衅似:“是又怎么样。”
何凡无奈,唇瓣抿成一条线,太阳穴突突跳着,有点想再给陈淮南一拳头。
这牛犊新生的崽子,打人这么疼,脾气这么冲。
傅猫昴经由别人的口,听说了陈淮南稀奇与别人打架的事,上课期间借口上厕所,悄咪咪跑来办公室张望。
“嘬嘬嘬,”傅猫昴跪趴在办公室门口,撅个大屁股,逗猫似叫里头坐着的陈淮南,“小陈,你咋了你?”
陈淮南无言,回眸瞟他,指桑说槐:“饿了。”
何温以坐着的椅子发烫,脸也跟着发烫。
她手心没送出去的那份牛奶面包的包装纸,灼伤她指腹。
让她坐立难安。
她咬紧下唇,想望不敢望陈淮南。
陈淮南与几年前相比,气质冷许多,性格也冷许多,气场冰冷冻人,无法靠近。
还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是同一个人。
何温以脚趾也在用力,纠着一颗心,转动眼珠子,小心翼翼看何凡那边。
何凡背过身,蹲在一个小角落,自顾自吃着牛奶面包,不在何温以面前,再与陈淮南发生争执与矛盾。
何温以脑海盘旋陈淮南那句,用清清冷冷的沙哑声线说的“饿了”。
从前何温以对他无意提起肚子饿了。
对面人向来会直接转账,把钱打到她的账户,等待她的确认收款。
曾经在临安时,何温以住在乡下的偏僻地方,点不了外卖。
到了北川,她改住在城中算是有名牌号的小区,可以点外卖。
陈淮南就有了给何温以送钱的理由:“收了钱,自己点外卖。”
何温以长大后,几乎不再拿陈淮南的钱。
只有极个别的几次,她半夜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按下一次收款键。
每一次,陈淮南见她能够接受自己的好意。
他会感到开心,和莫名的轻松。
“哥哥。”
陈淮南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