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给年幼的何温以一个看不见的希望和兑现不了的承诺,就随意将她扔到一边,生怕她妨碍到何姓一家的幸福。
陈淮南越为何温以回忆着,越是鼻酸心疼。
何温以第一次回何父在北川的家,却是因为一场鸿门宴,结局是被何父打进了医院,得了脑震荡,差点留下个眼瞎了的后遗症。
陈淮南这辈子鲜少哭。
何温以成年了的这夜,他同何温以披着一床毛毯,紧紧将何温以抱在怀中,想要温暖她。
何温以第二日醒来,是在自己几百块一个月租的单间中。
床边,坐着的人是庞敦敦。
何温以手指一动,庞敦敦马上惊醒,弹坐起身,口中念叨着:“温温!温温你醒了?!”
“我醒了。”何温以宿醉了一晚,头疼,捂着脑袋靠坐在床头。
庞敦敦帮何温以掖了掖被子,端来床头柜上保温着的皮蛋瘦肉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温温,你醉了一晚上醒来肯定不舒服,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
“是我喜欢吃的那家早餐店吗?”何温以看着粥的包装,陷入沉思,“可他们家不是因为生意不好关门了吗?”
庞敦敦不好意思地垂眸,转动眼珠子,“嘿嘿,因为这碗粥是我特地跑去后厨求他们做的,所以就——”
何温以因为一碗保温的粥,抱住庞敦敦,与他亲密贴靠在一起,“敦敦,你真好。”
陈淮南坐在何温以租住地方的窄小楼梯口抽烟。
各个单间的隔音不好,陈淮南即便坐在这里,也能听清楚何温以房内,她和庞敦敦的所有动静。
陈淮南抖了抖烟灰,自哂:“我连温以现在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谈什么对她好。”
何温以高考之后就搬出了橙子家,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小单间。
何温以和庞敦敦在小小的单间里,一起聊了好久的天,充满欢声笑语。
何温以刚搬来这里不久。
她的东西少,搬搬很方便。
庞敦敦陪着何温以在简易折叠的小桌前坐着,说起一件事,“温温,我跟房东说好了,我也搬到这里来住。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陈淮南按照墙上贴的房东手机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着拨号键盘按的手顿住。
庞敦敦比他做的细致许多,爱的也细节许多。
陈淮南走出第一步,庞敦敦早就朝何温以走了九十九步。
陈淮南无声深吸一口气后,缓慢将它吐出,又点燃一根香烟,没点燃,咬在唇齿间,动作安静了几秒钟。
过后,陈淮南站起身出去,仍是打了房东的电话,出高价搬到何温以身边来住。
何温以和庞敦敦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陈淮南要带的行李不多,搬到单间住着,躺在单间内唯一的家具——双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里的房子朝北,不透气,阳光不好,潮湿,多蚊虫,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陈家小少爷陈淮南住不惯的地方。
陈淮南打掉手臂上叮着他吸血的蚊子,另只手枕靠在脑袋下,侧着身子躺着。
他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何温以和庞敦敦的说笑打闹声,没来由地感觉凄冷。
而这股凄冷,是他自己一手的不坚定造成的。
某次有人路过何温以房门口,与人闲聊着八卦:“啧啧啧,这间屋子里的孩子可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人管她了。”
房子的隔音不好,房间也小,从这头到那头总共就几步距离。
何温以很快地打开了门,倚在门框,笑言:“我怎么会可怜呢,我考上了国内前三的985大学,还获得了一等奖学金。过去的苦难,只会是催动我前进的养分。”
庞敦敦紧跟在何温以身后从房间出来。
几个大婶大叔见说不过何温以,开始挑刺说别的,指着庞敦敦和何温以两个人:“啧啧啧,你们两个人小年轻啊,才大一就开始这么搞,直接小小年纪就同居了。”
“各位阿姨,叔叔,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他爸妈是谁吗,就敢这样和我们说话。”何温以借着庞敦敦雄厚的背景势力,在嚼她舌根的人面前好好神气了把。
经由何温以的提醒,为首的一个大婶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庞敦敦,认出他是跟在庞氏集团董事长的身边,一起跟庞氏董事长上过电视采访的人。
“我的天!”那人惊恐瞪大眼睛,生怕遭受什么报复,赶紧拉着别人走了。
何温以见借用庞敦敦的背景真吓到了他们几个人,好笑看着几个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权力和金钱这么好用,”何温以第一次品尝到借势的爽快滋味,手搭了下庞敦敦的肩膀,被庞敦敦反牵住,“有靠山的感觉果然好。”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