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南有点伤心：“你和庞敦敦吵架的时候就哄着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加枪带火的。”
何温以愣了愣，手中给陈淮南撕葡萄皮的手没停：“不好意思。”
陈淮南不是真的要追究何温以的这个细节，眉眼弯弯，两眼亮晶晶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可以过来照顾我。”
何温以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在回报小时候连夜照顾我的哥哥。”
陈淮南许久没从何温以口中听过哥哥这个称谓了，“温温，你可不可以……”
陈淮南得到何温以的关照，变得得寸进尺：“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哥哥。”
“我只有一个亲哥。”何温以语气淡淡，将一颗剥好皮的葡萄放入陈淮南嘴巴。
何温以无奈歪着脑袋看陈淮南：“你在医院养病的这段日子，就好好待在这里，乖乖听从医生护士们的安排，不要一个人又瞎去哪里捣鼓什么东西。”
何温以帮陈淮南整理好衣袖的褶皱，“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陈淮南入神盯着何温以的模样看，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的形状，是平日鲜少会见到的温柔一面。
何温以坐在陈淮南的病床前，想到了她小时候的时光，想到了她年纪只有个位数的那会儿，用着破旧的老式手机和陈淮南日夜发消息关心对方的往事。
何温以好奇凑近了些陈淮南，想将陈淮南看得仔细，心头冒出疑惑：“你的橙子妹妹呢？”
陈淮南似乎是为了让何温以放心，急于在何温以面前证明什么，想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陈淮南没成功拿到手机，反而拉扯到伤口，嘶了一声，悲催收回手，“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妹妹。”
何温以哦了声，像是无意问起，低头吃了一颗阳光玫瑰的大葡萄，“那你妹妹是谁？”
两个人心里都对这个问题有答案，但都揣着答案装糊涂。
“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陈淮南转溜着眼珠子，紧张咬住下唇，“我总会找到什么，证明那个人就是我的妹妹。”
何温以有意扫兴，“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陈淮南没明白：“嗯？”
何温以笑起来，拿陈淮南寻乐子：“说不定等你确定你妹妹是谁的时候，你妹妹早就不在你身边，跑去世界上某个常人找不到的角落居住了。”
陈淮南捕捉到何温以话里的关键词：“早就不在我身边？”
陈淮南挺怕何温以一走了之，“你以后要去哪里发展？”
何温以停止咀嚼的动作，盯着陈淮南的脸看，沉默会儿：“……”
陈淮南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什么事情，用掩在唇前，干咳：“我是说，像你这种跟我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在本科毕业后都会去哪里？”
陈淮南打探有关何温以对未来的打算：“你打算读研读博吗？还是怎么样？”
何温以语气冷淡，瞟一眼陈淮南：“你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了。”
陈淮南抿唇：“是吗。好吧，不好意思，那就当我是个八卦的人，不小心问的有点多了。”
何温以好笑：“不小心，好一个不小心。”
陈淮南模仿何温以古里古怪的语气，“对啊，就是不小心，不小心问你的八卦问多了。”
何温以记起从前，“小时候有关我的八卦里，你的名字在所有八卦的词汇中占据第一位。”
陈淮南倒是不意外，“在小时候的你眼中，我或许是特别耀眼的存在吧。”
何温以揶揄他：“那倒没有。”
陈淮南手撑着下颌，艰难从床上起来，改为趴在床边和何温以说话：“小温温，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
陈淮南确信何温以就是他妹妹，确信他在年纪尚小的何温以的世界中，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物。
陈淮南这些年攒了很多话要跟何温以说。
话到了嘴边，陈淮南缓慢磨动着后槽牙，思考该先说哪些话题。
“何温以，”何温以听见，陈淮南忽然叫了她的大名，和她算起账来，“你还记得你醉酒后亲了我吗。”
陈淮南表情得意，目光里都是骄傲：“真要算起来，是你先跟我接吻之后，再同意和庞敦敦在一起的。”
何温以唇瓣微张，眨眼速度加快。
……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