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一瞬,立刻笑了起来“当然了多弗,是要今天?”
多弗朗明哥弯起了嘴角,“今天正好。”他望了一眼窗外,看着平静的海面,缓缓开口。
“知道了多弗。”托雷波尔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应答着。多弗朗明哥撂下了电话,转身回到椅子前,拿起大衣披在了身上。推开门迈步出了办公室,朝着会议厅走去。
海风途经回廊擦刮过他的大衣,将上面的羽毛揭起,他忍不住停了下来,抬起手覆上了左眼眶,注视着空无一人的海岸。
那双瞳孔,与自己截然不同,像清澈透明湖泊般的眼睛。像这样一对一尘不染的眼瞳,如果,将来染上了其他颜色,或被别的东西腐浊凋蚀,那将,多么有趣啊。他偶然间有些恶劣的想道。
女孩安静地坐在箱子后面。她小声哼着歌,用手指轻轻地,没有规律地点着箱体,模仿着弹钢琴的样子,随着音乐的节奏敲打着指尖。她曾透过狭小的窗口,看到某个忘记关门的房间里,放着一本她从未见过的五颜六色的书。在那栋不知待了多久的灰色建筑里,她最喜欢那片小窗。那时她没忍住好奇,偷偷溜了进去,肆意翻动着里面她没见过的书籍。当然,她不久就被一名执□□发现。也就是在那天,她第一次清醒着感受到了,肌肤被铁片切割开的感觉。虽然伤口会愈合,可直冲脑仁的剧烈绞痛,却一次又一次深深印在神经里,挥之不去,让人讨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抱住了手臂,将背紧紧贴在了箱子上。她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垃圾堆,在心里开始默默地倒计时。以前,只要觉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她总会从十开始往下倒数,这样不论数了几遍,疼痛总会在到一的时候结束。
罗,也一定会在数到一的时候出现吧。
“呃…喂。”
女孩猛地抬起了头,紧盯着巷口深处的人影。那不是罗,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小孩,看上去莫约不过6岁的样子。
小孩犹豫片刻,最终磕磕巴巴地继续开口“罗…罗说,让你去右边最尽头的巷子等他!”
女孩睁大了眼睛,站起了身,但小孩说完过后便扭过了头,迅速顺着左边的大路跑掉了,她连询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蹲回地上沉思着,望了望不远处海岸广场上破损不堪,勉强还在走动的时钟。她缓缓直起了身,晃了晃脑袋,决定去那个小孩提到的地方看看。
刚出港口附近的巷子,女孩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皱了皱鼻子。味道是从左边来的,她静静地盯着那边,踟蹰了一会。大钟却在这时沉闷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想迈向腥气的动作。她紧抿着嘴,还是收回了步子,朝着最里的巷子跑去。
女孩不久后便跑到了小孩说的那条巷口,她扶着墙喘了喘气,凝视着空荡的前方。她迟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非常安静,使得她轻微的喘息声都显得有些刺耳。这里过于静谧了,仿佛就连眨眼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这个巷子,几乎没有人造访,因为位置过于偏僻,再加上有不少关于它的奇怪传闻,让这个巷子被在缝隙里拼命挣扎的人们抛弃。但就算再怎么荒僻,也不该如此地寂静。
女孩觉得有些怪异,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兀地瞥见了垃圾堆的箱子上放着一本封面奇怪的书。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并快步走过去蹲下了身,拿起那本书翻看了起来。书页意外地非常干净,只是封面有着厚厚的灰尘,似乎被丢弃了有段时间了。里面文字组合有些奇异,没有办法看懂,但每个奇怪的单词旁边都有着她能看懂的文字。
“Ize…fia…”她捏着下巴喃喃道,“无…子?”
女孩把手轻轻盖上了小腹,她似乎隐约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孕育生命的器官,学名叫子宫的东西,又或许她的这个生命诞生器官坏掉了。女孩突然想起,前几天她对罗说,那些奇怪的男女知识是在垃圾堆捡来的书上看的。其实并不是,那些东西,是她还在灰色建筑里的时候偷看到的。想到罗当时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将额头缓缓抵在了书页上低声笑了起来。
还记得偷看书籍后的第二天,她坐在冰冷的调试台上。那是她第一次对着周围那些总是穿着白衣,包裹严密的人,提出了问题。她还记得他们一开始神色惊惧,半晌,便哄堂大笑了起来。等他们都笑够了,其中一位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诞生出生命。当时的她非常疑惑,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语里包含的所有信息。随即他们便走上来推着她躺了下去,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再次对她的皮肤进行了切割。她的意识也随着药物的注射逐渐模糊脱离,片刻,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女孩用额头感受着纸页光滑的触感,嘴里轻轻念叨着“Izefia…义…哲法…”她轻笑了一声,“还不错…”她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她仰起脸盯着纸张,指尖忍不住在这几个字母上摩挲。她想,她有名字了。女孩有些兴奋地站了起来,她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单词告诉罗,她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