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颜上露出笑容。
谁家皇帝好好的国宴笑得这样开心啊?关键这笑中还带着几分羞涩,从圣人俊美的脸上呈现这种笑容,李奚在脑中飞速找寻着把圣人带离太极殿的契机。
圣人可不能再笑!下面不止官家和诰命夫人,还有各家儿女在,这样笑被那些女郎看了,又得多出来一堆非圣人不嫁的痴情女子。
李奚思来想去,一跺脚,咬咬牙从侧面走上台阶,来到司徒霖身旁,俯身在圣人身边低声耳语:“回圣人,崔贵妃那边……”
“婴、婴婴找朕?”
“哎对,贵妃有事求见,正在御书房等您呢。”
“不,让婴婴回云雪阁,朕、朕去云雪阁找她。”
李内侍监都没脸听,这大白天的圣人就要去后宫妃嫔的寝宫,看来刚才那笑容十有八九是在想贵妃。
赶忙连哄带骗给司徒霖带出太极殿,坐上步辇,圣人早已睡过去。
吩咐几个小内侍路上小心些,谁敢把圣人颠醒,让他们小命不保。
内侍在宫道上匀速赶路,几个小太监还是十三四的小孩呢,大冬天累得汗流浃背,总算给司徒霖抬到眠雨阁的寝殿中,几人配合着轻手轻脚给圣人放在床上,这才退出去。
李奚和小豆子给睡着的圣人擦过脸和手,也退出寝屋,留下两个宫婢守在门口。
小豆子就爱听八卦:“师父,听说今日圣人在国宴上笑了,笑还不止一次,笑出声,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去去去,别瞎打听,哪远滚哪去!你这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没见着师父累得连热乎茶水都没喝,眼里是不是早就没有我这个师父?”
小豆子这边赶快把放在茶炉上的铜壶拿过来,取来干净瓷杯摆在桌上,倒上满满一杯茶水,双手给李奚敬茶。
这才满意接过茶来喝上一口:“太淡,多放点茶叶,要浓茶,不然待会我撑不住睡过去,圣人找不见我,咱俩都得掉脑袋。”
二人这是在眠雨阁寝宫的耳房里,一般圣人睡着,李奚就会来到耳房稍作休息,但他仍然要随叫随到,所以喝浓茶让自己扛住不能睡。
小豆子应声,说去隔壁耳房拿他存的好茶给师父喝,就匆匆出门去。
就在这一刻钟的功夫,李奚身边没人,眼皮就开始打架,混混沌沌间,恍惚在耳房里看见一身着杏黄色上衣的女郎,正坐在他对面。
可是李奚现在被瞌睡之神降临,眼皮根本就睁不开,就这样,他在对方面前,拄着腮睡过去。
惊醒过来是听到哐当一声,装茶叶的锡罐掉在地上,李奚身形一震,吓得瞬间直起身子,就要站起来。
定睛一看是嘴巴张大的小豆子。
“你这臭小子活腻歪是吗?一惊一乍的,迟早把杂家吓死!”
“师、师父……”小豆子指了指旁边,李奚那不耐烦的劲儿实在是受不了小豆子有话不说清楚。
“结巴什么?白日里还能见了鬼?”
李奚这一转头看清对方也是吓一跳,薛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耳房,还坐在他身侧的板凳上,手刚收到一半,看这个姿势像是双手捧着什么。
犹如五雷轰顶,李奚脸上的表情好像能看出来龟裂痕迹。
薛玳儿刚才双手捧着的是他睡着要垂下去的脑袋。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连敬语都忘记说。
“李内侍监,我找你有事啊。”
“什么事能紧急到薛淑妃屈尊降贵来耳房找我啊?跟淑妃说过多少回了,您现在是圣人的嫔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圣人的脸面,哪有贵人会往耳房里钻,耳房这是下人待的地方。”
李奚是真的没好气,他没想过教导薛玳儿半年过去,她还是这般我行我素。
这时一旁小豆子早已将茶叶罐捡起来,走到一旁往茶炉上烧开的热水里加茶叶。
“淑妃……您喝茶吗?”小豆子语气跟猫似的小声嘤嘤着。
“她不喝,你给我滚出去!我有话跟淑妃单独说,不行,你出去把门敞开着,然后你站在门口望风。”
小豆子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冬天烧水的耳房很暖和,他这样站在门口把门打开仨人都得吹冷风,他吹得最多。
“找我干嘛?又闯什么祸让杂家给你擦屁股?”
“嘿嘿,瞧李内侍说的,我怎会总闯祸呢?我这不是进宫也有半年之久,思来想去除去跟婴婴阿姊关系近,就是跟你最熟,想来邀请你,趁着放年假我们一起凑一桌玩叶子戏,你看如何?”
李奚扶额,就为这么点事?
薛玳儿从皇家亲眷的宴会上借口溜出来,来到眠雨阁耳房偷偷找到他,就是问他初一到初七玩不玩叶子戏……
他正颜厉色地拒绝薛玳儿:“薛淑妃,您现在身为四妃之一,最应在乎的,是皇家的脸面,不要再随便跑出来问杂家一个阉人玩不玩叶子戏,奴婢只负责侍奉圣人再怎么着也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