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阿星之名,我早有耳闻,此处无论人鬼尽皆对你不满,真所谓天怒人怨,今后你若仍不知悔改···”随即冷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阿星惊道:“老先生怎的如此污蔑人家清白?”
王文霸怒道:“清白?哼···你也配谈清白?莫当我不知你之所作所为,除了平素坑蒙拐骗,尤其可恶的是这镇上的寡妇门哪一个没被你踢过?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唐糖凝视着阿星,冷冷道:“原来你还有这种作为,我却小看你阿星公子了”
阿星脸一红,尴尬一笑,嗫嚅着道:“我是看她们生活艰苦,替她们挑水来着···不是你所想那样”
唐糖哼了一声,将脸扭向一边不再理他。阿星想了想,心下疑惑,便问道:“此事我却做的相当隐蔽,老先生又如何知道我半夜去踢寡妇门———不,是去替寡妇挑水?···”
王文霸脸上一红,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便好好反思己过,莫再犯也就是了!来,唐公子喝茶···呃··他妈的好烫····”王文霸不再理会阿星,赶紧转了话题,举杯饮茶,一口茶未曾咽下便又吐回杯中,咬着牙不住的抽着凉气,显是被烫到了。
唐糖想笑却又不敢笑,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阿星则低头不语,脸上尽是疑惑。
唐糖道:“阿星一向乖张,所行虽为人不齿,却也曾于山贼手中救过弱女,也算是将功折罪了。今日我已收得他为仆,不日将带他远行,此地也可恢复安宁!”
王文霸笑道:“公子真是菩萨心肠。此人竟还做过救助弱女之事,真乃千古之奇!我却不知呀”
阿星不满道:“老先生只知我做恶事,却怎的从不知我的好处?”
王文霸一脸鄙夷,道:“老夫平生所关注者尽在世道人心、道德文章,老夫平生最喜讥刺当道者之昏聩、百姓之愚昧,至于你那些许小事嘛,老夫却是懒得在意了···”
阿星更怒,也顾不得害怕,大呼道:“这不公平!为何只关注坏的,人家做的好事却连提都不提!”
王文霸不去理他,转向唐糖问道:“唐公子以为如何?”
唐糖一笑道:“晚辈却也是不解,想必前辈必有深意!”
王文霸一脸的高深莫测,没有回答,又笑问道:“公子能为诗文乎?”
唐糖一惊,赶紧道:“晚辈才疏学浅,总共才读过几本书?做诗做文之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王文霸抚掌大笑道:“公子太谦了!著书做文却与读书多少无干,唯在其中一诀窍耳,以公子之天资,若教之得法,日著万言又有何难哉?”
唐糖谦让道:“还请老前辈指教!”
王文霸一脸得意,轻抚了抚头上碧绿的小帽,正色道:“公子实是太谦,倒显得见外,老夫要不高兴了!说到指教,实不敢当,公子一身书卷之气,更兼出身名门,必然是饱读诗书的。公子不妨将为文作诗之心得试说一二,老夫与公子参详参详”
唐糖略微沉吟了一会,道:“那晚辈就献丑了,请老前辈指正。”
王文霸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孺子果真可教。但讲无妨!”
唐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为文之法嘛,首在以文载道,期间又有以情致胜者,情致者,委婉缠绵,动人心扉;又有以气势胜者,气势者,雄健奔放,宛如大河决堤,一泻千里,真可谓各有所长。做诗之法嘛,尽在抒发天性,故首在情真,而各人天资不同,其间亦有雄健与缠绵之异,若是情真,此却是末节了!”
王文霸瞪大了眼睛,道:“哦?公子能试举一二否?”
唐糖一笑,道:“晚辈信口胡说,前辈勿笑。先秦各家,晚辈尤喜者,在于孟子、庄生、三闾大夫,孟老夫子之文气势雄劲,雄辩滔滔,盖其胸中有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之道,心有所感,方著之于文,故能成其势;庄生之文,读之令人心游物外,物我两忘,恍然有出世之意;三闾大夫之诗,高洁雅致,殊不类世间所有;至于秦汉之际,唯太史公耳,其为文如苍松翠柏,刚健质朴,此所谓秦汉之风骨。至于魏晋六朝者,只魏武帝、曹子建数人而已,魏武之诗,深沉宏大,非以天下万民为心者不能为此也;子建之诗,奇崛峭拔,似可为魏晋六朝之冠,又有阮嗣宗、鲍明远、谢玄晖等寥寥数人,其余绮靡之诗令人不忍卒读!倒是北朝之诗,却有些刚健之意,颇得子建之遗风,或因其出自大漠草原之故。待至盛唐,诗风一变,尽集南朝之绮丽而无衰靡之意,又得北朝之刚健而气象过之,至此诗风乃至极盛···”
唐糖随即住口不言,垂首饮茶。这一番话只听得王文霸呆呆发愣,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阿星则是一脸痴迷的望着唐糖的俏脸,咬着手指,一脸艳羡,口中不住喃喃赞道:“原来你还有如此才学!”唐糖被他看的心里宛如鹿撞,脸上一片红晕,心里也不禁有些得意,赶紧低下头饮茶,不去看他的痴相。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