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转口道:“那我便----也不能放过了你!”
唐糖也是一怔,素闻‘琴师’无常虽为杀手,可是一言九鼎,如今却要如此改口,真真是出人意料!
阿星闻言怒不可遏,忽的一声身子便弹了起来,骂道:“你这混蛋,如此戏耍老子,我跟你拼了!”说罢,埋着头撅着屁股便向‘琴师’无常冲了过去,将其一把拦腰抱住,又大吼道:“公子快跑,不要管我!”
唐糖的眼泪都快落了下来,这人算是还有点良心,竟能如此忠勇,加工钱,一定要加工钱!只是这种泼皮打架的招式又怎能对付得了‘琴师’无常这种高手!唐糖大声道:“快放手!”
阿星死死抱住‘琴师’无常,绝不肯松了丝毫。
无常叹了口气,道:“真是无知!”看着唐糖,无奈的道:“唐公子,你若找同伙,便不能找个上点档次的货色?”随即轻轻拍了拍阿星后背,轻声道:“壮士,你的裤子掉了!”
阿星赶紧伸出一只手提上裤子,另一只手仍死死抱住“琴师”无常。
无常无语,叹了口气,举起左掌在阿星背上轻轻一按,这一按却是用上了三成内力,阿星一声痛呼,身子便软了下去。无常出手如电,又抓住阿星的背心,向后一甩,直将他扔出十余丈,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阿星一个硕大身子躺在地上,便如秋天的蚂蚱一般蹬了两下腿,又抽搐了一阵,终于不再动弹。
唐糖大怒道:“你怎敢杀他?要杀他也只有我能杀!”
无常转向唐糖,双眼一翻,现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眸子,斜眼看了看她,道:“反正你们都得死!出招吧!”
唐糖紧握着剑,死死盯着无常,突地向无常身后高声道:“你莫要出手,背后暗算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
无常一怔:“阿星经此一击竟还能站起,真是小看了他!”利用眼角余光一撇,却见阿星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唐糖陡然出手,几点寒星激射而出,随后身影一闪,一道剑光直袭无常前心。
无常一声冷笑,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挥出一团剑光将暗器击落,同时身体向后滑出,唐糖那一剑离他前心只有三寸远近,却是始终难及。直退了五六丈,待唐糖剑势已老,猛然一声大喝,剑尖一阵颤动,伴着“嗤嗤”几声轻响,剑上光芒大盛,骤然罩向唐糖。
唐糖见对方一出招,便知内力难敌对手,不敢硬接这一剑,只得用短剑在他剑身上轻轻一点,借对方力量倒飞而出,只觉手臂一阵酸麻。人尚在半空,手上却不停,数点寒星又向对方射去,同时凝神纳气,身子竟悬停于半空,将短剑竖于胸前,全身内力尽贯剑身,一声轻喝,剑光如群星陨落般直扑而下,这却是昆仑派的“星河天瀑”。
无常见一片光华自天而降,剑气纯正宏大,也不禁赞道:“好剑法,可惜用在了你的手上!”随即不敢大意,一声长啸,剑光闪烁不息,便如疾风暴雨般迎向唐糖,“嗤嗤”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已是交接了十余剑。
唐糖只觉对方不仅剑招极快,而且内力之强更是令人心惊,剑上气劲宛如海涛一般涌至,自己一个身子便仿似置身大海中的一夜孤舟,茫茫然难以自主,剑气激荡之下更觉胸中气息翻涌不止,嘴角已是渗出丝丝血迹。只片刻便再也承受不住,一声痛呼,身子便被震飞了出去。
无常身子飞纵,宛若鬼魅一般,已至唐糖身前,剑尖指住她的咽喉,冷冷地盯着她,道:“如何?”
唐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犹自笑道:“阁下剑法确是高强,只是阁下嘛-----可怜哪”随即嘿嘿冷笑,不再说下去。
无常怒道:“我可怜什么?有话便说”
唐糖道:“若我没有看错,方才阁下那一式剑法应是‘潇湘夜雨’。江湖传言‘潇湘剑客’柳残阳已于数年前金盆洗手,没想到却是做了收钱买命的杀手,这还不可怜吗?”顿了顿又道:“我也听人说过,‘潇湘剑客’当年行侠仗义,侠名甚著,今日看来,言过其实了!”
无常沉默了片刻,仍旧淡淡地道:“你说的不错,那一剑确是‘潇湘夜雨’,我也便是柳残阳!”
唐糖一愣,没想到他却是直接承认,毫不掩饰。
“潇湘剑客”柳残阳,一代剑客,当年行侠仗义纵横江湖,却也是正道的栋梁。尤其黑风寨一役,一夜之间诛除五十八名江湖巨寇,更是震动江湖,天下无人不知,虽说手段狠辣了些,人们也只道是‘潇湘剑客’嫉恶如仇,未曾多加苛责,只是自那之后柳残阳却急流勇退,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这件事在当年却是极为轰动之事。其时他正值盛年,声名也是如日中天,江湖之人对此颇为不解,只道是柳大侠淡泊名利,不欲沾染红尘。
无常呆了片刻,又淡淡地道:“人知道事情太多总不是什么好事”顿了顿又道:“话已说完,还请唐姑娘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