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又花费了好一番力气将沙大虎送走,便独自一人坐于屋中胡思乱想,只觉无聊透顶,起了身踱出庭院来至中厅,却见那檐廊下阿星拉着铁仲雄正自交头接耳,捂着嘴嘻嘻地笑个不停,一脸的鬼祟神色。唐糖知他二人必无好心,也不知又打什么坏主意,便悄悄躲在了一边。二人商量了片刻,便大摇大摆一前一后迈步而入。唐糖心中好奇,也缓缓跟着来至厅前,侧身立于檐廊下欲看他二人耍些什么把戏。
铁仲雄进了中厅,大大咧咧往中间一座,手捻着胡须,一张脸便沉的如水一般,阿星垂手侍立在侧,大厅中顿时一片肃杀。
那王念祖正自翘着二郎腿饮茶,见铁仲雄面色不善,吓得赶紧放下茶杯,躬身道:“老大人怎的如此气色?不只是何人惹怒了老大人?”
“哼!”铁仲雄哼了一声,怒道:“你还敢装蒜?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贼!”
“这-----这从何说起?老大人明鉴呐,我冤枉!”王念祖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铁仲雄探身凑近王念祖,沉声道:“你是说老夫冤枉于你?”
王念祖急急得连连摆手摇头,道:“不敢不敢,老大人公正廉明,世人皆知。只是-----只是草民以为这中间恐怕有些误会-----”
铁仲雄嘿嘿冷笑了两声,道:“误会?我便知你这贼要狡辩!哼,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我来问你,你那老管家是何来历?”
“那老管家乃是山后村中人氏,三年前我遇见了他,看他老实本分,便将他留在府中当差,这三年来从无差错,却不知老大人问他作甚?”王念祖颤巍巍的说道。
“那他如今又在何处?”铁仲雄继续问道。
“这----这------前几日他出了门,至今未归,也未请假,草民也不知何故,恐怕是家里有了急事,我久等不见他回来,正欲派人前去探视,却不料老大人竟问起了。”
铁仲雄一声冷喝:“大胆!还敢胡言?你也不必去探视了!”又向阿星一点手道:“阿星兄弟,你来告诉这王贼,他那老管家做的何种好事?”
阿星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你那老管家名唤扶摇客,乃是个江洋大盗!”说罢又向铁仲雄一躬身道:“幸亏老人家明察秋毫,深入你这贼窝才发现了你们的破绽,便设下巧计欲要擒拿于他。殊不料他邀了同伙与我等决战,这一场苦战呀,若非老人家神功盖世、力战群贼,我等皆无幸矣!”顿了顿又道:“王大善人家大业大,这做的事嘛嘿嘿-----果真也是惊天动地!”
一番话险些没将王念祖吓得昏死过去,急道:“阿星前辈,此事可万万不可乱说呀!你也知道我乃是个是生意人,世居于此,世代以刻印书籍为生,岂会结交江洋大盗?况且你老人家与我祖文霸公相交甚厚,这----这你都是知道的呀!”
阿星一声大喝:“休要乱说!我与文霸兄义结金兰不假,可是我却不知他之子孙竟然结交匪类,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今日我便要大义灭亲,替文霸兄清理门户!”随即大步向前,一把捂住王念祖的嘴巴,在他耳边低声道:“莫要乱说话,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听他如此一说,王念祖心中大喜,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铁仲雄猛然一拍桌子,怒喝道:“老夫已然将此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你这贼还不认罪?”
王念祖浑身一颤,眼巴巴的看向阿星。
阿星笑道:“王大善人莫要怕,你只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将那主谋之人供出便是戴罪立功,老人家乃是通情达理之人!”叹了口气又道:“唉,可是捉拿主谋------辛苦呐!”
王念祖眼珠转了转,急向前跪爬了几步,一伸手从袖筒中掏出一叠银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塞入铁仲雄袖中,大声叫道:“草民愿助老大人抓那主谋之贼,赴汤蹈火,但凭老大人差遣!”他口中但称愿助铁仲雄擒贼,却是绝口不提认罪。
铁仲雄将袖中银票捏了捏,感受了一番厚度,便急将王念祖扶起,口中说道:“如此甚好,王大善人能够迷途知返、弃恶从善,我又岂能绝人自新之路?只要你肯出力,待得抓住那主谋之人,老夫必然向上边进言,为你记上一大功!”
王念祖嘻嘻笑道:“草民岂敢!我只求跟着老大人鞍前马后,这便是我的福分了,从今之后但凭老大人差遣!”
唐糖在听外见他们如此作为,已然是怒不可遏,大步跨入厅中,厉声道:“你们二人还知不知羞耻?那老管家之来历我尽已调查清楚,确如王大善人所言,此中原委你们也已尽知,如今却为索求钱财便要昧了良心如此诬人么?”
二人乍见唐糖出现,不由得同时打了个激灵。阿星哆哆嗦嗦拉着铁仲雄衣角,悄声道:“老爷子稳住,不要哆嗦,莫要害怕!我们占理,不----不----不怕她!”
铁仲雄闻言挺了挺胸膛,方欲开口说几句敞亮话,却忽又苦起了脸向阿星小声道:“咱-----咱们真的占理么?”阿星哆嗦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