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公子收过了钱,又客气了几句便开始唱了起来。只见他扭扭捏捏,尖了嗓子,先咿咿呀呀唱了一段“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一个纸人也在他身畔伴着他扭来扭去。唱完了一曲,台上灯光一暗,那公子又换了一身装扮走了出来,却着上了红官衣,肩带三尖领,耸着肩,腆着肚,翘着臀,却是一刚猛钟馗的扮相;又有五个纸人扮作五鬼,或挑灯、或执伞、或挑担,一行人破伞孤灯仓皇行路,台上凭空多了一股凄凄凉凉、惨惨戚戚之感。
台下众人见了这等装扮,不由得尽皆鼓起掌来,更有几个年轻女子被感动的泪流满面,对着红线公子的背影没口子的叫着“老公”、“哥哥”。唐糖听着她们乱喊乱叫,不由得心生厌恶,暗道:“这些人尽都着了魔!”正自胡思胡思乱想之时,猛听得一人高声喊道:“什么老公、哥哥,说不定人家红线公子早就成亲了,可能连娃娃都有了!”唐糖听那声音甚是熟悉,循声望去,果见阿星坐在人堆中正自舔着棉花糖。
唐糖暗笑:“这家伙原来躲在了那里!”边笑便向他藏身之处走去。
那几个女子听得阿星言语,立时便转过身来,怒视着阿星,恶狠狠的道:“你这狗奴才胡说什么!”
阿星一惊,赶紧将棉花糖藏在身后,呆呆笑道:“我说红线公子早就成了亲,说不定人家连娃娃都有了----”
话还未说完,那几个女子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了中间,抡拳便打,边打边骂:“狗奴才,狗嘴吐不出象牙,让你再多嘴!”
阿星直被打的抱头鼠窜,大叫道:“你们这群疯女人,怎的我说句话便要打我?咱们讲道理嘛-----哎呀”
众女更怒,也不理他,只顾没头没脸的打了过去。
唐糖心中大喜,这狗奴才便该打,待见他被打的狠了,便赶紧走上前去,向那群女子求情道:“众位姑娘手下留情!我这家奴不懂事开罪了姑娘们,还请姑娘们看小生之面,饶他这一回吧。”
众女见了唐糖不觉一惊,但见她一身富贵公子打扮,眉目如画,一双弯弯的眼睛还带着笑意,深情款款。众女尽皆暗道:“这公子怎生的这般俊俏,倒胜过那台上的红线公子千百倍了!”一时都看着唐糖,怔怔发起呆来,也忘了再殴击阿星。
唐糖又笑道:“小生有礼了!”
众女此时才回过神来,赶紧还礼道:“公子客气了,我等不知他是公子家奴,这---这---”众女窘迫之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后悔不迭,心道:“方才真是鲁莽,自己的刁悍泼辣尽皆被这公子瞧了去----”
唐糖微微一笑,道:“好说!这奴才便是该打,就算诸位不出手,我自己也早想打他了。”
众女尴尬一笑,尽皆低下了头,只顾斜眼偸瞟着唐糖。
唐糖又自顾自看起戏来,也不去理会她们。阿星凑过来小声道:“公子,她们似乎看上了你!你看她们那脸红的-----”
唐糖嘿嘿一阵怪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便是魅力喽,本公子人见人爱,天生招人喜欢,你这种人是一辈子也不会理解这种感觉的!”
阿星哼了一声,道:“不要脸!”唐糖听他如此说,知他心里泛了酸,不由得笑意更盛。
台上众人依旧又跳又唱,好不热闹。只听那红线公子唱道:“俺只见枝头鸟语轻弄声,小桥边桃花数点红,又只见一带长堤杨柳青青,落花儿逐流水,流水映花红,观不尽春色美景,骚人才子添诗兴,风光依旧梦中情-----”咿咿呀呀又唱了一个时辰,方才止住了。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已然忘了鼓掌。
红线公子一脸得意,将上衣一脱,露出了一身白嫩嫩的皮肉,又顺势将那衣袍朝台下扔了过去,直惹得一众女子像疯了般的争抢起来。
阿星斜眼骂道:“他妈的,不男不女的东西,没的辱没了钟馗!”说罢狠狠舔了一口手中的棉花糖。
唐糖脸上一红,吃吃笑道:“你懂什么!这是艺术!”
“艺术就要脱衣服?”阿星一脸的不解。
“当然!”唐糖对阿星一脸的不屑,“这年头----不脱衣服的能叫做艺术么?你看人家这身材和品相,胜你远矣!”
阿星怒道:“我怎的不如他了?”说罢用力拍了拍胸脯。
唐糖哼了一声:“你这都是蛮力!像你这般蠢牛似的人物,怎能跟人家比!”
“哼!”阿星转过了头去,“男人嘛总要有把子力气才好。”
唐糖笑眯眯的看着他,又捏着他的手臂笑道:“那你也不能吓人吧?女人看见你便想跑,谁敢靠近你!”说罢便又嘿嘿笑了起来。
正说话间,红线公子紧跑几步来至台边,赤着上身,张开了双臂,向台下大呼道:“多谢诸位的爱护!多谢诸位这么多年来一直陪着我,伴我成长,这一路行来因有了你们的陪伴才更精彩!”说罢冲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又惹得台下一阵喧哗。红线公子待台下人群安静下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