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公子躺在地上,整个身子包围在尘土中,更无一点声息。众人尽皆远远的看着,也不敢靠近,还是几个纸人护主心切,忙不迭的将他扶起。红线公子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便早知道你们不能相信!”又向那几个纸人吩咐道:“快,负我回庙。”众纸人不敢耽搁,合力将他扛在肩上飞也似的去了,更不去理会众人。
众人摇着头唏嘘感叹了一番,称赞了一回红线公子勇气可嘉,又待了片刻,眼见的再无其他节目,也便三三两两散去了。
唐糖二人呆呆站了半晌,直待众人散去方始回过神。阿星叹了口气,道:“这人可真奇怪,为何总爱无缘无故教人成功之道?公子可听说过此人么?”
唐糖嘻嘻笑个不停,一个劲的摇手道:“本公子怎的会认识这种货色!”
“他可真是有本事,几句闲话便能挣得满满两笸箩银子,我可真想拜他为师,好好向他请教一番----”阿星歪着头想了半晌,满脸艳羡。
唐糖哼了一声,说道:“休听他胡言乱语,这便是个坑蒙拐骗之徒,每日里卖弄些毒鸡汤,于世事丝毫无补。-----不过他与你倒似是一路人。”说罢用力在阿星胸口捶了一拳,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踏着月色一路说笑,不一时又回到了钟家。一夜无事,第二日阿星早早的便起了床,先在院中装模作样练了趟拳脚,洗漱完了,又在四下乱转了起来,逢人便攀谈几句,说话声音极低,鬼鬼祟祟的,一看便是不怀好意。
唐糖知他心中挂念成亲之事,也不理会他,只是自忙自事,将那暗器又重新检视了一番,将那短剑也擦了又擦,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帖帖方才放了心。那钟员外也不知去了何方,终日也不见个人影。如此又过了一日,等到了约定的成亲日子,那阿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日里团团乱转,又不时站到门口四下张望一番,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终于在午后时分,钟员外方才现了身,也不理会阿星,径直来到唐糖身畔耳语了一番,只听得唐糖频频点头,不住地说道:“好好,正是,正是。”那钟员外言罢转身便去,看都不看阿星一眼。
阿星满心疑惑,围着唐糖不住地探问。唐糖笑道:“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便如那吃不到腥的猫儿一般,你急什么!”
阿星苦着脸道:“如此时候还不来接亲,我心中总是不安,好事最怕夜长梦多!这事早些办完,我也便早些离了你,从此各走各路,以后也省的再拖累你了,这却是为了你好!”
“狗贼好无耻!”唐糖心中暗骂不已,脸上却是笑意更浓,说道:“那我多谢你了!此事不必担心,人家今夜晚间便来迎亲”
“哦?”阿星奇道,“晚间迎亲?这却是从未有之事,怎的此地还有如此风俗?”
唐糖笑道:“大户人家嘛规矩自然是多的,不必多虑----”正说话间,钟员外从外笑眯眯的进来,手中托着一大红衣衫,向阿星道:“贤侄,此乃是凤冠霞帔,你且穿上安心等待,到时人家便要来迎亲了。”
阿星一愣,随即喜道:“正该如此!”口中虽如此说,脸上却又显出为难之色,“我---我一堂堂七尺男儿,穿上这些女子衣衫----总有些不伦不类!”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办法,为了那黑家姑娘,我便学一学司马仲达又有何妨!”下定了决心,一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抓过那大红的衣衫穿在外面,嘿嘿一阵傻笑,道:“这衣裳甚是合体呀!”
钟员外在旁笑道:“这衣裳便是特意为你做的。来,将这凤冠也戴上-----”
阿星谢道:“有劳世伯了。”
钟员外笑道:“一家人莫要客气。不过这新娘子的妆容-----”
唐糖急道:“我---我给他化妆即可,老员外不必操心。”
钟员外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又去忙了。
唐糖转身从包袱中拿出胭脂水粉,又将那小镊子、小夹子、小刷子、小镜子各种工具满满当当铺了一桌。
阿星奇道:“哎哟,这女人的东西,你怎备得如此齐全?”
“这都是给我妹子买的,本想回去哄她开心的,今日正好用在你身上。”唐糖笑道。
阿星脸上一红,道:“这多不好意思。----快来吧,休要再耽搁时间。”
唐糖白了他一眼,抬手扭住他的耳朵,怒道:“过来!我给你化妆---”
“轻---轻点,怎的还拧耳朵?”阿星疼的直咧嘴,不住地求恳。
唐糖将手一甩,冷笑道:“我便是如此给人化妆的,你若不愿便去找别人。”
“那倒不必,找别人也来不及了,你快些动手吧!轻点----”阿星捂着耳朵说道,他生怕错过了时间,也不愿在节外生枝。
唐糖也不说话,气呼呼的抓过脂粉便在他脸上涂抹了起来,之后又拿着工具在他脸上摸索了半晌,手忙脚乱的忙活了两个时辰方才住了手。忙完了这一切,唐糖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