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喃喃自语道。
唐月儿四下看了看,四周仍与先前无异,暗道:“此处丝毫未变,也未见善人村之人留守监视,想必是他们见我跌下悬崖,定是以为必死无疑了,这才放松了戒备。-----若换做我定不会如此大意!”又想起在苍狼谷种种遭遇,难免又感叹了一回。再抬头看见佛像低垂着眼目,一脸慈悲之相,不觉又想起了留在苍狼谷的阿星,心中一阵不安,赶紧跪在佛前祷告道:“佛祖在上,弟子此回确是无奈,不过我也未曾害他,还给他解了毒,总也算对得起他了-----”如此嘀咕了半晌,说的尽是些自我开解之语,言毕站起身来,心中顿觉轻松了不少。又欢欢喜喜打开了包袱,寻出干粮吃了,饱餐过后也便将阿星抛到了九霄云外。眼见得天色已晚,唐月儿掌上灯,又拿出小本本,在灯下咬着笔杆苦思冥想起来。写写停停,尽将这一番遭遇详细描绘了一番,难免又用些春秋笔法,光彩之事极尽渲染,鹊仙观之遭遇则是只字未提,待写到阿星时便胡乱编了个理由,只说他是不幸坠崖而死,已然为唐门尽忠了。写完后有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自觉无一丝漏洞方才放下了笔。
唐月儿忙完了这一切已是二更时分,顿觉困意袭来,便坐在椅中打起盹来,不久便沉沉睡去。窗外月华如水,除了呼呼山风,整座镇魂寺内再无一丝一毫的声息,大殿内一点如豆烛火摇曳,就在唐月儿渐入梦乡之际,忽然一道悠悠渺渺的声音传来,唐月儿霎时惊醒。
那声音忽远忽近,伴着呼呼山风传入大殿,唐月儿伸长了耳朵仔细倾听。“公子还我命来----”语调深长幽怨,却正是阿星的声音。这回唐月儿终于听清了,直惊得冷汗直流,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甩手打灭灯火,闪身越到佛像背后躲了,手握着短剑探头盯着殿门。
“咣当”一声,山门仿似被山风推开,一个黑影映着月光跳跃而入。唐月儿只看了一眼便显些昏死过去,她虽看不清来者这脸面,却是认得他的身材,除了阿星还能是谁。
唐月儿只觉头皮发麻,两条腿也已不听使唤,呆呆站着,茫然无措。
“公子,我冤呐!”这一回声音自佛像后响起,模模糊糊一个高大身影便站在佛像后,离唐月儿不过咫尺之遥。。
“哎呀!”唐月儿一声惊叫,险些趴在地上,欲要拔剑,那手却已经不听使唤,当啷一声短剑落地。
黑影缓缓拾起地上的短剑,又递给唐月儿。只是动作缓慢怪异,绝不似活人,唐月儿心中更惊,哆哆嗦嗦问道:“你你----你可是阿---阿星?”
“唉!”阿星叹了口气,“除了我还能是谁哩?”
唐月儿不等他说完便是一声惊叫,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便欲逃跑。
“你休想逃!”阿星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将她扯了回来。
唐月儿身子一软便坐到地上,阿星也紧跟着蹲了下来,凑在她脖子后边,悠悠地道:“我冤呐-----”
唐月儿听着那声音不觉回头看了一眼,但见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便在眼前,心中怕极,眼一翻险些昏死了过去。阿星一把揪住了她,冷冷问道:“公子,我来问你,我何处做的不对,你却要将我留在那边喂狼?你可知道,它们咬我的手、咬我的脚,还咬我的头哩,好疼呐-------”说着看了唐月儿一眼,却不闻任何声息,已是吓得昏死了过去。
“哼!”阿星哼了一声,又在她臀上踢了一脚,喝道:“你休要装死!若再敢装死,我便直接将你带走。”
话音方落,唐月儿赶紧叫了一声:“且慢,我----我有话说。”
“住口!”阿星一声怒喝,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我只问你,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却要如此对我?若说得上来,将你带走;说不上来,也将你带走!”
“那还说什么!”唐月儿嘟哝一句,哆嗦了半晌方才又小声说道:“你这一路上做的错事多如牛毛,你便不自知么?”
“我哪里做的错了,你倒说说看!”
唐月儿稳住心神,大声道:“好,我便与你讲讲道理,你仔细听了!第一件,在桃源镇王念祖之处,你偷盗我的钱财去逛青楼,还为了玉罗刹而暗算我,如此背主该不该死?”阿星正待开口,唐月儿止住他道:“你休要说话,我再说第二件,你勾结王念祖、铁仲雄算计江湖英雄,更欲要谋夺善款,这也是犯了江湖大忌,我该不该为唐门清理门户?第三件,你用假地图骗害我,令我险些丧命,这等谋害主子的行径,该不该死?第四件------”
“你闭嘴!”阿星赶紧止住她,叫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都是过去之事,还提它作甚!”
唐月儿一笑,道:“你也知道害臊了?你种种行径,天怒人怨,任谁也饶你不得。这世间最重者莫过于礼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主主仆仆,这却是半点也不能马虎的!”
阿星一怔,道:“你将杀人灭口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简直颠倒黑白!”
“哎呀,你这人却总是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