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花什么钱?”唐月儿奇道。
“当然走门子喽!”阿星笑道,“若非我伶俐机警,早被那两个鬼差勾走了,还是我使了些银子,人家才肯给我一个时辰回来报仇”
唐月儿呆了半晌,眨着眼睛喃喃地道:“这都能走门子了?”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何奇怪的!”阿星笑嘻嘻的说道,颇有些得意。
“你给了人家多少钱?”
“休说这些没用的!”阿星怒道:“将你的脖子伸出来,让我掐死你!”
听他如此一说,唐月儿虽是心中恐惧,却也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能撑过一个时辰便安全了,想至此便大喝一声:“且慢,我----我还有话说。”
阿星将头一摇,大声道:“我不听!你休要拖延时间,我的时间很紧张,没工夫跟你磨牙!”
“你也不差这一时片刻,莫急嘛!”唐月儿赶紧柔声劝道,“时间还早哩!你我主仆一场总是有些情义的,咱们善始善终也全了这段主仆之情,你便让我将话说完。反正你的钱已经都花了,何不将一个时辰用足呢?你若是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再将我带走也不晚,反正我又跑不了。”
“确是如此,钱不能白花,若不将这一个时辰用足便是亏大了!”阿星挠了挠头,点头道:“说罢,快些!”
“果是个精明之人!”唐月儿竖起大指赞道,接着又问道:“敢问你们下边是何情况,能说我听么?”
阿星闻言勃然大怒,道:“什么‘你们’,是‘咱们’!这话说的没道理,倒仿似你不想死一般。”
“阿星兄长莫气,算我失言,是咱们!”唐月儿生怕他一怒之下对自己不利,便不住地安慰他。
阿星喜道:“其实下面跟你们这边也一样,有吃有喝的,钱多的还可娶上几房媳妇,不过就是拘束甚严,不许乱跑,否则要打板子。”
“唉,真是苦了你!”唐月儿假模假样叹了口气,又安慰了他一番,心中却已是乐开花,暗道:“不许乱跑便好,只要这一回应付过了便不必再怕他了。”接着又问道:“你的武功比我如何?”
“嗯?”阿星一愣,“我不会武功你是知道的,还问甚么!”
唐月儿一笑,道:“那你还带我下去做什么?”
“当然是报仇喽!”阿星呆呆的说道,一脸的迷茫不解。
唐月儿一脸关切的看着阿星,笑眯眯地道:“你做事忒莽撞,怎的不多花点心思好好想一想,你的武功不及我,你带我下去不就是明摆着挨打嘛!”
阿星闻言登时倒退了数步,想了想道:“我却没想到这一层,只顾着生气了。”
“就是嘛,事不谋则不成,虑不细则不及!”唐月儿嘻嘻笑道,“你生时被我欺负,做了鬼还要被我欺负,那你岂不是白死了!”
阿星愣了半晌,脑门上冷汗已然冒了出来,又来回踱着步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唐月儿看着他如没头苍蝇般团团乱转,不由得又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叹了口气道:“你父母生养你一场,如今你生长的这般大也不容易,生时未曾享了福,死后做鬼还要被欺负,这----这人生也未免太悲催了!”
“你这是幸灾乐祸!”阿星抹着眼睛说道。
“唉,我有一言,你能听么?”唐月儿柔声问道。
漆黑的大殿内只闻阿星抽泣声,唐月儿紧张兮兮地听着阿星动静,唯恐他又动了报仇之心。
“你说吧----”阿星又抽泣了几声,又心有不甘的说道:“算命先生明明说我是个有福的命格,谁料到却是------”言毕又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算命先生说的也不算错,你却是个有福之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唐月儿再接再厉,继续劝道:“上智善于因祸为福,是福是祸皆在你一念之间-----”说着便住了口静静等着阿星动静。
阿星急切的道:“你倒说说如何因祸为福?”
唐月儿一听事情有了转机,便正色道:“其实你将我带下去也济不得事,反而连给你烧纸的人都没有了,倒不如你且跟鬼差回去报到,我在这边给你多烧些纸钱,先给你烧上个千八百万,保证你在那边吃喝不愁。如此一来,你虽生前受苦,却可在那边做个富家翁,有了钱再置上几亩地、娶上两房妻妾,这难道不是福分么?”
“呃-----”阿星犹豫了片刻,已是动了心,“这却是好,不过纸钱在那边不顶用呀-----”
唐月儿急道:“这还不简单?你说个顶用的,稍后我便给你烧过去!”
“那边也需要银票,你不必烧的,直接给我便好了-----” 阿星说着便要抢唐月儿的包袱。
唐月儿一愣,闪身躲了过去,奇道:“怎的那边也要银票了,这还是头回听说!”
“哎呀!”阿星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哩,那边的钱早已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