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他啰嗦,想要含糊其词轻轻带过。
果真,曲怀南眉间轻蹙,微眯了一下眼睛,朝她偏过头来,“真的?一来就开冷冻层,还以为藏冰棍儿呢。”
“肉不是都要冻的吗?”尹侨一心虚,她是打算一会儿乘其不备把冰块转移到杯子里的。
趁曲怀南来不及接话,尹侨一一边快步往客厅去,一边说:“我去把恒温关掉,现在气温升了一点,我家也不太开了。”
曲怀南知道她体质,她过来曲怀南就会打开恒温暖风。
“不会冷吗?现在气温没有25度。”
“不要紧,我穿的卫衣,”
总算混过去了。尹侨一回到厨房,看曲怀南在做炸酱面,他像用盲杖一样,用筷子找到锅的位置,再探探锅中水位,下了面条,摸索着把火调小。
尹侨一看他又打开隔壁灶台的火,摸到锅柄的位置,另一只手掌摊开,竟要往锅里探去。尹侨一大惊,急忙抓住他的手碗往回拉:“当心呀!”
曲怀南倒是被她吓得一颤,顿了顿,翻转手心握了她一下,“没事儿,我是试温度,吓到了?”他安抚似地笑,“酱烧热了我们就吃饭,很快。”
薄薄的热气袅袅腾腾被吸进低鸣的油烟机了,他微微垂首,从容松适,不急不慢地专注于这见方间。
这一幕揉进尹侨一眼中,有一种周身被刚晒过太阳的羽绒被包裹住的柔和暖。
“炸酱面好了,这酱是姥姥做的,我拌得可能不太均匀,你再拌一下。这得趁热吃,你先端过去尝尝。我把这里收拾了就过来。别勉强,剩下的给我就行。”知道她吃得不多,笑着叮嘱,“小心着点儿端,别烫着。”
曲怀南收拾好厨房,找到尹侨一旁边坐下,问她炸酱面吃得惯吗。
尹侨一见他一脸期待,眼神里透着光亮,忍着不吃葱没说,又挑起一口迅速咽下去,笑着说:“嗯,好吃的,姥姥手艺真好。”
曲怀南的眉目都灿烂起来,教她调地道的京市麻酱。
这顿晚餐,曲怀南的开心里多了些孩子似的雀跃直白,因着他想念却难宣于口的姥姥的味道,也因为他第一次,尽自己所能为尹侨一做了一顿晚餐。
尹侨一也浸染着他的情绪,心底发软。
其实她不太习惯京市的口味,但她绝对不愿弗了曲怀南的心意,搅扰了他这份心情。
尹侨一发觉自己已经看不了他失望或是不快乐了。她听曲怀南时而说几句小时候的事,一边努力想要多吃些。
再给曲怀南捞了一碟羊肉片,陪着他,她自己也再吃了一箸。
觉出这一口麻酱里头裹多了些香菜末,和着些不明显的韭菜花的味道,尹侨一不敢嚼,轻轻屏住呼吸,囫囵咽了下去。
她没有预料,再呼吸时,酱料的气息翻涌上来。生理性反胃,再也压不住,噌得站起来,捂住嘴匆匆往洗手间跑。
曲怀南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瞬时也乱了方寸。听到洗手间的门阖上,他慌忙站起来,脚步凌乱跟了过去。
“小侨,怎么了!”他开门却发现门反锁着。
压抑着力道拍门,里面没有动静,只听到有流水声夹杂着不太真切的细碎呕吐声。他急道:“小侨,你开门!”
片刻,水声停了,门从里面打开,一双冰凉的手还带着些水汽,就这样握住了他的手。
“曲怀南,”后面一声对不起还没说出来,尹侨一太过懊恼,竟哽咽起来。刚应激性流泪,眼眶还未干现下又湿润了。
曲怀南走进去,慌忙地抱住她,问“怎么回事,哪不舒服,带你去医院?”
尹侨一双手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传来。
“对不起。”
感受到她摇头,再突如其来地道歉,叫他紧张不减再添了丝疑惑。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捧起她的脸。
她面颊附着氲热,曲怀南指尖轻柔地在她脸上探寻,果然,微垂卷翘的睫毛还挂着水雾。
曲怀南已蒸出些薄汗,原本最是耐心的他,被尹侨一的沉默焦灼着。
他看不见,不知道尹侨一到底怎么了,迷茫混杂着担忧,也有些急了。
“尹侨一,你说话,告诉我怎么了。”
尹侨一缓了一下,稍稍推开他,低着头,“我就是,吃得太急了。”
“尹侨一,我看不见,你知道我看不见,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他身上的肃然之气让尹侨一顿了一下,微微抿唇,“对不起,我不太能吃香菜,韭菜……还有葱。”
她抬起头,见曲怀南面色严肃,也不说话,又犹豫着开口:“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很挑食,不太爱吃肉。肥肉,葱蒜,香菜,韭菜,动物的皮和内脏,我都不吃。”
她自暴自弃的干脆说清楚些,“那种菜里缀一点味道不重的,我可以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