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或许不是最好的良药,但爱能熨帖人心。
这个周六到了最后,尹侨一有气无力躺在曲怀南怀里,看着郁金香灯投出的明明暗暗,恹恹地和他怨叹,“这一天弄得来,一天世界(一团糟)。”
闻言,他笑得慷慨,心中忖度,确实是一天世界,他此刻正糟糕地让自己心无杂念。
夜里头,浅眠的曲怀南被怀里人蚊吟似的呻/吟声闹醒。
怀中的人已经蜷起来,他抽出手摸过去,身上冰凉,“闪闪!怎么了?”
尹侨一带着抽泣的浅浅低吟,呼吸压抑着,下腹的胀胀的绞痛牵连着她右腿都抽筋。
曲怀南听不到回答,慌忙起身,摸到她的额头,也是冰凉,渗出薄汗。
“闪闪,醒醒,是不舒服吗,还是做噩梦了?”
尹侨一咬牙,“曲怀南,拉我起来,我应该是要来例假了,我要吃Naprogesic,就是蓝色——”
想到他看不见,她又改口,“就是止痛片,你快点。”
饶是在自己家,平常行动自如,这一下他也几次差点绊倒。
给她拿来药盒,再端了半杯温水,到她吞下药片,曲怀南才得空去牵她冰凉的手。
“今天都月中了,你怎么……要不要去医院?”他还是不放心,记得她之前两次生理期都在上旬。
尹侨一病恹恹要下床去,“我不准的,我自己都讲不定它哪天,吃药了等等就好了。”
“要干嘛,我去。”
尹侨一尴尬几秒,“你,我换安睡裤。”
“……”
“曲怀南,我今天不是故意乱发脾气,肯定因为要来例假了,才敏感的。你不可以怪我。”
病恹恹的人,还记挂着那一阵来得莫名的讨伐。
他哪里舍得这样的她,尽是柔情,“不怪你,是我不好。”
一个晚上,曲怀南半梦半醒,让自己的温度裹着着怀里冷冰冰的人。
这一夜之后,尹侨一也被某人狠狠限制了冷饮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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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小姐躲在自己家里,一边敲pitch book,一边舀着抹茶味八喜,惬意得不得了。
而措不及防,林宝珠女士的一通电话,也把这份惬意撕出一道口子。
“闪闪,你跟我讲讲清爽,你男朋友,是盲人?”女高音林宝珠女士的声音仿佛要突破自己的音域。
她总要知道,尹侨一从来没有想要逃避。曾经她以为这一刻自己会忐忑畏惧,可当下,她竟然如释重负地期待此刻。
“是,他——”
“瞎搞呀,你太荒唐了,现在就和他分手,马上回新加坡。”林宝珠女士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她。
“不可能,凭什么,你没有权利要求我。新加坡有我的爸爸妈妈吗,我是从新加坡回来,我只会待在这里。”
“你对我不满意怨恨没关系,现在我不是同你讲这些。你肯不肯和他分手。”
尹侨一热血上涌,气极了这样随她心意的母亲角色,气她的专/断霸道。
“不肯,我不要。你了解过他吗,我以为你至少会想了解一下你女儿的男朋友,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妈妈,你这样偏见实在没道理。”
“好,我晓得你是昏头了。可以,我可以去了解,我了解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我现在就订航班。”
尹侨一顿了顿,无力感的一声轻哼,“了解一个人之前,不要忘记收起你的傲慢。妈妈,我会给你订好酒店,老房子,你应该不会想住吧。”
两人一时都没有挂断电话,良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