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平衡,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整个人像片羽毛落在灶台上。
“你骗人,你内裤都没穿……”
她蓬松的长发如同清波,柔韧飘逸,不断打落在他的耳边、肩胛。
“没有这样试过吗?”
一阵羞耻涌来,她抬头找到他的唇,用力咬下去,满心恨意:“除了你,我和谁试?”
顾盛廷动作渐渐缓下来,睁开眼毫无保留与她对视。
“叶一竹……”
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黏黏糊糊,黑暗中打翻了一整锅的红糖水。
绵长似水的吻混杂着红糖的香甜,让他一秒都不愿意从她温软的唇离开。
“你真的没和范媛媛做过?”
“我也是那句话,除了你。”
她目光又热又冷,睁开眼很清楚地看他英俊的五官如何被欲望支配而变得微微扭动。
“哔”的一声,眼前恢复了光亮。
突如其来的光对眼睛的刺激阻挡不住彼此眼中冗杂迷离的情绪。
他的坚毅与柔情,她的恍惚与情动,在时空交汇尽头,撞出一片白昼。
他把她抱起来,吻从客厅一路落到浴室门前,在闪耀的灯光上舞动跳跃。
把卡拔掉后,世界又瞬间陷入黑暗。
“回来吧,叶一竹,回到我身边。”
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真切深情地祈求一遍遍,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敲打叶一竹无数次被顶到发慌的心。
她抱紧他,眼角渗出滚烫的泪珠。
……
叶一竹实在不理解,明明过了七年,一晚上又是拼酒又是打架,他却比十七岁更加旺盛、持久,仿佛要把她榨干才肯罢休。
明明没有开暖气,两人都像在大雨滂沱中奔跑过一般,大汗淋漓,就连床单被子都湿了一片。
在浴室,温热水流哗哗涌出来,他的手不能碰水,有时候好不容易她挣脱出来,试图扭头避开他。
肺被挤压到爆破边缘,气息不稳:“你的伤口碰水就废了……”
“废就废了。”他丝毫不在意,笑着说完又含住她的唇。
从浴室出来,他们穿着睡袍,在饱和灯光下紧紧拥吻。
她逃出去,不一会儿又被他揽回来,从背后抓住。她抬手插进他清爽的短发,扭头擦过他的鼻梁。痴迷享受这样被一个男人如此强烈占有地爱抚着。
情动时,叶一竹捧住他的脸,像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时那样,指腹抚过他的耳鼻嘴。
“为什么宁雪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后,你没有立马来找我?”
他垂眸,含住她的指尖。
“因为我有病。”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声音无比混沌。
因为该死的自尊,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可以没有她。
“你骂我贱。”
“是我贱,我天生贱骨头。”
“你说你恨我。”
他满眼颓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他恨她一意孤行地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恨她一点旧情都不念就判了他死刑;恨她好像说断则断,他的付出不过都是自作多情、无济于事和多此一举;恨她连分手都不说出口就一走了之;恨她宁可找别人帮忙,都不肯接受他。
可对她的情感,从她离开那刻起就尘封住。直到她回来,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他不顾一切找回被丢弃在过去的对她的爱,有增无减。
远远抵过对她的恨。
“我找周振柯是因为他和许佳安有不正当关系,只有找他,才能证实我的猜想。”
“嗯。”
“为了找出那个人,我也很难过,差点连别人的命都搭上了,才拿到那样的结果。所以你不能理解我,我真的很失望。”
他迟迟没有说话,再开口时有些哽咽,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以为从早春到初夏经历过这么多,我们拥有了足够的默契。”
他凝视着她,满眼心疼和自责。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他盯她泛红的脸颊,输得一塌涂地。
“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不管是不是我认为对你好或不好的事。”
他其实知道这是她最在意的点。
“别跟我保证,我没有听你保证的义务和权利。”
保证和誓言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恍惚,让他的心零碎成泥。
可是今晚她又完整的属于他,此刻像只猫蜷缩在他怀里,他已经足够感谢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