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名褚玉,年方二十,十几年前曾来过霖朝。
当时的霖朝已经是大国,齐朝并不同于现在的富裕,而她齐朝公主,当时也只是个五岁孩子。
那时,褚玉对霖朝的繁荣景象充满了好奇与惊奇。
如今,齐朝仅屈于霖朝之下,出落成绝色少女的褚玉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褚玉最感兴趣的,是霖朝的一座学府——里山书院。
齐朝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褚玉虽贵为公主,又有此般容色,肚里墨水却不多,所以她的夫君,得是霖朝最有才名的男子。
里山书院坐落于霖京中街繁华地带,这里汇聚了众多才子,且个个身份贵重,陛下准和亲公主自由择婿,褚玉自然是要来此挑选一番的。
褚玉有无学识不要紧,重要的是身后支持她的齐朝力量。
二皇子这些天天天陪她跑里山书院,褚玉对他却视而不见。
“哈哈哈。”大皇子听说了二皇子这边的情况,幸灾乐祸,“果然是个蠢货。”
大皇子想不通,高永寅怎么做到和他们才华齐名的?
他若真得了咸宜公主的青睐和齐国的支持,那离失去父皇的欢心也就不远了。
啖以甘言是陛下最拿手的,要是把他的话当真去应承,保不齐得掉层皮。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管他齐国黪国巍国,如果父皇能一直活着,收拾是迟早的事。
再者,咸宜公主虽娇憨可爱却诠才末学,是助力还是累赘,可说不准!
不会只有他知道,咸宜并非真正的齐国嫡公主吧,他的三个妹妹尚无自由择婿的权利,和亲公主,凭什么?
蠲国使者团这边无所事事,饱食终日,似乎是看穿了霖皇的想法,并不催促令阳公主择高婿。
霖皇如陵王所言,待他们果然友好,其中有一部分人在令阳公主成婚之后,是要回蠲复命的,这部分现在却有些“乐不思蠲”了。
陵阳刚从外边悄悄溜回来,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使者团们在院子里,品茶斗棋,抚琴吟诗,好生自在。
旁边正好有一把空着的木摇椅,陵阳也加入了他们。
咸宜公主那边二皇子亲力亲为,令阳公主这边按例四日一报,侍者便把刚刚看到的情况报了上去。
“他们安生就好。”二皇子揉了揉眉间,他现在要去里山书院参加文思会。
里山书院每年十一月会举行一场诗文会,是霖京多数年轻的文雅之士会参与的盛大活动。
提前数月开始筹备,广邀驻足霖京的青年墨客前来赏诗论文。
在这里没有太多身份限制,可以“碾压”他人的,只能是学识。
吴萸来的时候,书院内外张灯结彩,不知从何处移植来的绿竹,猗猗依依,伴随寒气临近,更是增添了几分清雅与宁静,竹下铺陈的鹅卵石,有一块形状别致,吴萸不动声色地捡起。
她有收集好看石头的癖好。
陆陆续续有人抵达书院,独自一人或是三五成群,到了赏诗聊文或寻相识之人诉说近况,好不热闹。
主会场被隔开,台下并排放着数十张书桌,桌上摆着诗集文集孤本和上品文房四宝。
主会场台上也放着六张木桌,还是红木的,每桌陈列着一个大方盒,那是给每项活动中参与了的幸运儿准备的惊喜,里边或有金银财物、御赐宝物,或有房屋地契。
大部分人为壮大才名而来,也有小部分人冲着财宝来。
吴萸就是冲财宝来的。
有人用心创作,希望能够用文字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情感和思考;有人用心祈祷,希望活动结束参与者抽签时,自己荣幸取得财宝。
此时,她是一株还未成药的防风,喧嚣乱世,那是让她可以暂时找到内心宁静的根脉。
吴萸不露痕迹地甩了甩头,内心哭笑不得:现代诗禁止参赛。
听说两年前的魁首正好是六位皇子,六位皇子“同有逸群之才”的名声就是那时候传出来的,有那么巧的?去年里山作为主办方,经过陛下的提点后降低了参与要求,取消身份限制之类的。
说是没有身份压制,但要是在场看见相熟的家世好的,看见高官,不还是得上前拜见讨好吗……
第一场还没开始,吴萸看二皇子等身份贵重的来者周围,已围着许多人了。
咸宜公主当然也来了,她容色出众,不开口时,看起来也是色艺双绝。
二皇子当着周围人的面,走到咸宜公主身边,似在叮咛,咸宜公主听而不闻,随后目光又对别处顾盼流连,总之就是对二皇子熟视无睹。
二皇子身后有人指着咸宜公主窃窃私语,吴萸见这好一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大戏,心里直呼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