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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
萧语婕自从知道密道的路线后,每日都跑来“偷看”叶憬琛,也无闲心管她弟弟的事情了,但今日有所不同。
叶憬琛看见萧语婕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些悲痛,有些不习惯,便停住了笔开口问道:“宫中发生何事了?”
“妹妹病了。”
“你不是说她一切都好吗!”叶憬琛愤怒地吼了出来,头顶的青筋暴起。
“我...汝汝会没事的,陛下一直守着呢。”萧语婕愧疚难当,她欠了叶韵仪好多......
“别叫她汝汝!”
——
锦云宫
叶韵仪喝完药后,一会冷一会热,又开始说胡话,萧行衍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抱在怀中轻哄。
“哥哥...哥哥好冷...”
萧行衍略微蹙眉,刚刚不还说热吗?怎么这会又冷了?而且她的身子像是个火炉一样,怎么还会冷?
他将浅蓝色的被衾盖在女子娇小的身子上,用指腹擦拭她嘴角残留的药汤。
叶韵仪双手抱在萧行衍的腰上,缩成一团待在他的怀里面。
“不要把汝汝送进宫,汝汝会好好卖素帕的,不要进宫,宫里好冷,好冷...”
萧行衍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最多的还是愧疚,他的大掌温暖着女子的脸庞,却再也捏不起来一点肉。
陆婉茹看着萧行衍怀中的叶韵仪,心生嫉妒,六年了,他从没这样抱过她!
她就应该把叶韵仪那个贱人早点毒死,就应该加大药量,让她痛不欲生,到冷宫旁边还不忘勾.引陛下,真是天生媚.骨。
“淑妃患病,这些让婢女来就行,万一传染到陛下身上就得不偿失了。”陆婉茹端起了皇后的架子,佯装镇定地说道。
叶韵仪似是有些难受,不安分地在萧行衍的怀里乱动,开始掐着自己的手臂。
“淑妃许是得了癫痫症,陛下小心被误伤到。”
萧行衍没有松开手,反而搂的更紧了,他拉起女子满是红印的小手,缓缓揉着,“熬过药效汝汝就好了,再等会。”
茹茹...汝汝...
陆婉茹早就知道叶韵仪的小字叫汝汝,但没想到萧行衍梦里唤的真的是她,亲耳听到倒是种讽刺。
“滚出去,别吵到她。”萧行衍看到女子安分了许多,不闹腾了,应该快要睡着了,便对陆婉茹下了逐客令。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后她是妃!尚未清醒不能行礼就罢了,凭什么我滚出去?!”
叶韵仪握起拳头有气无力地打着萧行衍的背,似乎是在宣告不满,她把头埋在萧行衍的脖子里,嗅到了四年前那夜神秘人身上有的独特气息。
“那便废了,拖出去。”
废了?
他就这么容不得她吗?
就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六年了,再逢初雪她早已不是雪中人。
她只是想让他多喜欢她点,哪怕是一丝一毫!哪怕是像照顾叶韵仪般照顾她,她也不至于这般心痛。
陆婉茹从锦云宫出来后,如孤魂野鬼般走在雪地里,满头的金银珠宝都难以掩盖她此刻的狼狈。
萧行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忍了六年,这六年他从未动心,对她早已厌恶至极,可她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
他们之间从不是你情我愿,只是装给外人看的,现在他早已掌握实权,不必惧怕任何一个人,废了她又怎么样?谁又敢说什么?
现在做的不过是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他葆她性命无虞,荣华富贵,极尽奢华,这难道还不够吗?
该说的他早就在洞房那夜说清楚了,从前不会爱上她,现在更不会。
他对叶韵仪确实算不上用情至深,连用情都不曾,但属于他的人谁也无法抢夺。
他是天子,就应该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哥哥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陛下,聿彦,聿彦...”
叶韵仪的话打断了萧行衍的思绪,一个刺耳的人名钻入他的耳中。
聿彦?
提起这个,他倒是想到了前几年的状元——顾聿彦。
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
“对不起,我负了你,我不喜欢你,还答应嫁给你...”叶韵仪搂着萧行衍的脖子,无法自抑地流泪。
这话放在顾诗旭身上说得过去,可放在萧行衍身上,亦说得过去。
“嫁便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