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伊恩充足的兽皮储备也给了她发挥的空间和试错的余裕。
她尝试了很多次,也失败了很多次,最后发现要先把揪下来的羊毛弄成蓬松的一团,然后再慢慢揉捻成线。办法是可行的,只不过费时费力,很考验耐心。
兽人擅长捕猎,不擅长采集,纺织就更没有天赋,莫辞本来也不想处处依赖伊恩,于是对想帮忙捻线的伊恩说这是自己部落里仅供幼崽们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即使是枯燥的工作,一旦认真做起来也很容易忘我。莫辞沉浸在把羊毛团捻成毛线的劳动中,伊恩沉迷于小雌性专心“玩耍”时专注认真的小脸,两个人贴得近,能清晰地听到小雌性的呼吸,感受到身体每一次呼吸间微小的起伏,对伊恩来说一点也不枯燥,而是再愉悦不过的事情。
寒潮将至带来的焦灼难耐,也因为两人贴得很近,一伸手就能把小雌性捞进怀里而悄然散去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山洞里仍然嘈杂着,但是他们的小山洞里却变得温馨而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兽人敏锐的听觉捕捉到极其细微的嘎吱声。
如果由莫辞来解释,大约她会说这是山体中的石头在极端气温的影响下内部结构改变,也就是热胀冷缩的表现,不过以她的耳朵无法捕捉到这样细微的声响,不止是她,大部分兽人一样听不到这种声音。
只有极少数耳力极强的精英才能捕捉到这种随着寒潮由远及近的微小动静,他们称之为:兽神降下死亡惩罚的足音。
伊恩下意识地将莫辞拽进怀里。
莫辞正专心致志地捻着毛线,忽然被人抄起身子抱娃娃似的抱住,后背紧贴着伊恩的胸膛,屁股下面坐着伊恩的大腿,她有点懵,呆呆地没反应过来就被伊恩身上的气息牢牢包裹住。
几乎就是在同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贴着整个天地扫了过去。
气温可能在一瞬间下降了十几度,莫辞脸色发白,寒意无孔不入,她感觉自己在每次呼吸时吸进肺里的都是冰渣子,要把她整个人从里到外一起冻住。
莫辞再也顾不上什么越界不越界,她拼命地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往伊恩怀里挤。
冷,太冷了。
她的身体受不了温度的骤然变化,生理性地战栗,齿关颤抖,呼吸时口鼻往外喷出白气,失温的感觉就像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一样可怕,她差点就要被冻僵了,只有和伊恩贴在一起的地方还能借由兽人的体温保持着柔软和温度。
莫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刺骨的寒冷,随着寒潮带来的冷意似乎能将人的血液和骨骼一起冻住,由于太冷了,她甚至有种自己体内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冰渣的错觉。她身体里的骨头也在急冻中变得格外硬脆,莫辞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座冰雕,被人轻轻一拍就会像冰块一样四分五裂。
兽人怀里意味着温暖和安全,莫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渴望过伊恩的怀抱。
伊恩敞开兽皮衣,让小雌性整个挤进自己怀里,他抖开两张厚重的兽皮毯将莫辞紧紧裹住,只留出一个小口给她呼吸,莫辞缩在伊恩怀里像一只缩在巢穴里的小鹌鹑,哆嗦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平复下呼吸,长长地喘了口气。
莫辞还觉得很冷,但她不再发抖了。
伊恩怀里的小鹌鹑从厚重的包裹中探出脑袋,一只大手把她的头按回去,伊恩低头,用下巴在她发顶蹭了一下,温声哄她:“莫辞别出来,外面冷。你会冻坏。”
小雌性的身量娇小轻柔,缩着手脚蜷在他腿上也没多少重量,伊恩很愿意用自己的体温为莫辞取暖。
莫辞惊惧于寒潮来袭这瞬间爆发的威力,前几日天气晴朗,太阳高挂,有一些积雪融化了从山洞的缝隙处往下滴水,就在寒潮来临的几分钟内,这些滴水全部被冻成了冰锥,倒挂在山洞里反射着寒光。
不止是她被吓呆,部落里的其他人同样乱成一团,她听到兽人们隐约的咒骂声了。
莫辞在兽皮毯子里窸窸窣窣地脱掉了兽皮靴,把冰冷的双脚也踩在伊恩的大腿上。伊恩身体强壮,精悍的身躯里潜藏着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兽皮衣散发出来,温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