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过去了吧?”
刘总笑得更加僵硬,点点头:“当然,既然有齐总监的担保,我肯定不能再说什么了。”
其中一位老板也反应过来了,颇为八卦地问:“齐总监为什么会认识那个练习生?我看看叫什么……哦,安木槿,很漂亮的名字,木槿花我挺喜欢的。”
齐方素胡诌道:“她养的宠物和我养的宠物去的同一家美容院洗澡,碰见过几次就认识了,她知道我是制作人,问我像她这样的女生能不能进公司当练习生,我说她能通过面试就能进,然后她就到我们公司来尝试一下了。她家不像资料里说到的那样大富大贵,就是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吧,挣不到几个钱。我和她,就是认识,不熟,大家别误会了。”
齐方素准备起身逃离现场,但各位领导和同事脸上好奇的微笑过于碍眼,他忍不住补充一句:“刘总,不需要考虑我,安木槿该怎么出道就怎么出道,即便是达不到出道的程度最终出道不成功,也没有任何问题。”
刘总的神色恢复到常态,应道:“这是肯定的,练习生是否可以出道都会经过慎重的考虑,不会因为某个单一的原因就开绿色通道,齐总监请放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可能真的不考虑。
刘总暗暗叹气,想自己又要在人情世故面前低头了,在社会上混真是不容易……手上动作却麻利,在小本子里偷偷写下了要将安木槿钉死在声乐组不挪窝的决定。
齐方素说完该说的话就抓着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不去理会一屋子很想听他聊私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搭电梯上顶层,去到他鲜少踏足的办公室。
办公室虽没有齐方素时常坐镇,但每天早上都有保洁阿姨过来打扫,保持着十分的干净整洁。空间算是较大的,摆设又少,是齐方素喜欢的苍白无趣风格,齐方素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深呼吸两下,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齐方素大步走到办公椅坐下,首先解决最困扰他的问题。
他点进微信,点开和安木槿的聊天界面,问了一句指向不明的话,“你跟谁说那些话?”
但安木槿似乎立刻就明白他想问什么,几秒后安木槿回复,“我爸爸。”
紧接着又是一条,“齐老师为什么问这个?”
齐方素没回,放下手机,整个人卸了力,窝在松软的椅子里发呆。
手机时不时就抖两下,他都不用查看就能知道是安木槿在那啰啰嗦嗦问来问去。安木槿是一个话很多的女孩,跟他正好相反。
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交往习惯和个性都跟自己相反的朋友,冲击力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他这种偏爱平静到平淡的生活的人。起初他非常抗拒,但后来慢慢妥协了,妥协的范围不断扩散,扩散到他的宠物身上,扩散到他的私人工作室里。他似乎是朝安木槿低下了头,且没有任何不甘。
他此前一直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毫无防备中隐约摸索到了原因。
刚才看到的安木槿的微信聊天记录一直在他眼前重现,他不用特意去想就能全部还原。
可是刚才他看不清楚整件事,现在似乎能看清楚了。
将安木槿用拙劣的演技出现在他面前还谎称是偶遇的时间点作为起点,将安木槿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作为过程,镶嵌到那些聊天记录里,事情在齐方素眼中很快变成另一种模样。
真相已经非常明显了,齐方素想。
真相里面最关键的一环其实是他自己。那些经过了恶意拼接的聊天记录在他看来都成为了切实的证据,证明安木槿就是为了他才会来到S公司当练习生,安木槿的原意不是为了出道,是为了认识他、纠缠他,让他成为她可以依靠的人,公司以及安木槿作为艺人的前程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只有他。
齐方素对自己的推断深信不疑。
莫名地觉得有点感动,齐方素轻轻叹息一下,舒缓胸中虬结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收到了全世界的鲜花,受宠若惊。
他知道自己的绝大部分做派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与别人保持绝对的远距离,他不想改正,他不喜欢和任何人类近距离相处。
但他对安木槿算得上纵容,安木槿是一个例外,安木槿知道如何让他退步,如何利用他的纵容,她很可爱,不烦人,在身边蹦跶时不会让他反感。
齐方素又是一声叹息,他觉得安木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安木槿纠缠他,而他乐意让安木槿纠缠。两人已然培养出了这样的默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必定是最亲密的关系了,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
他是这么想的,安木槿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安木槿不会有耐心整天围着他转。
亲密关系就在这一秒建立完成,齐方素无意识地点点头,对自己的想法表示绝对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