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飞。
少女的眼神和莲玉记忆里静嘉每次望向他的眼睛渐渐重合。
他的心轻颤着,泛红的指尖藏在衣角下,锋利的指甲险入手心的软肉中。
她又在透过他看谁呢。
粘腻的血丝从指缝中流出滴在寂寞的霜叶上,没哽咽出一丝声响。
男孩转身,抬手变出一本通体透明的灵书摆在了他与少女之间,挡住了两人交汇的视线。
“神卷?!”云禧惊得从回忆中走出。
“你从老国师那里骗到手的?天,我哄了他一年都没诓到”
他看着她惊喜的眉眼,日光透过她皎白的额,漂亮的翠钿点缀其间泛着耀眼的光。
他总觉得心很怪,第一次会向一个活物升出一种比怜惜更奇怪的感情,他不明白是什么情感。
母妃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个。
总想着用尽全力将最好的东西献给她。
先是最开始在回京都的路上上腾绢阁给她偷的糖到后来的乞元节他埋名上江湖擂台为她挣的月隐花。
着急着拿下东西又不知道怎么给她。
云禧对着男孩呆木木的脸,她好笑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又忍不住戳了戳他柔软的脸。
她收回手准备打开金色的书页时,却摸到了页脚粘的血。
“我拿东西和他换的。”
莲玉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动静。
他的声音装着冰冷冷的,轻和中却还藏着止不住的笑意。
云禧皱着眉,磨索着指尖的鲜血,顺着男孩衣襟望去。
还没等他反应,她便抓住了他的掌心。
“你自己掐的?”
凉薄的秋风抚过伤口翻出的血肉。
莲玉泛着眼睛盯着少女焦恼的眉,笑意却仍然挂在嘴角。
云禧还没感叹完掌心的血红,她不经意的撩开男孩的袖子,想要腾出位置为他清理伤口,映入眼帘的却是手臂上藏在衣袖下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疤。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给国师的东西”
她的声音颤抖着。
云禧可不记得在回京都前莲玉手臂上有这些疤。
“不是”
男孩收回手臂,重新将衣袖挠下
“是药浴的疤痕”
“什么药浴要用刀划。”
云禧一阵恼怒。
“你疼不疼”
又止不住的心疼。
“不疼的,好的很快的”
莲玉弯着眼对少女安慰到。
毕竟比起这个更苦的他都受过了。
望着她充满追问的眼他又慢慢解释到。
“这是换血,药浴的一个步骤,母妃说我的血不纯,需要换更好的。”
云禧更疑惑了。
什么狗屁。
莲玉的灵力上至全身是个妖灵都能感受到是百年难遇的至纯之体,什么不纯。
“从小就这样药浴吗?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男孩低头不语。
拿不起剑的莲玉,小说里刻画的魔体,意把爱子培养成杀人工具的静嘉。
原来不是从心灵上教导,是从血液里培养!
她就说灵力至纯的男孩在小说里就算心理再坏,也不至于被称为魔物吧。
原来静嘉是在从根源上改变他。
云禧的脑仁都快炸了。
莲玉见一旁的少女抓着他的手缄默不言,心底泛满着一股奇妙的感情。
母妃告诉他,她刮开他的血肉日日和他在一起叫爱,她不见昭临王委身与他之下叫恨。
那他与阿姐之间与众不同的情感又叫什么。
他们从前日日在一起,她却从来见不得他的血肉,现在日日难相见,却又成日委身在互相的思念之中。
他一边想着一边捏着缠在自己掌间少女柔软的指尖。
“算了,无论什么原因不告诉我,你都不要继续药浴了。”
云禧看男孩不语,也舍不得追问下去了。
只是抓着他的手圈得更紧了,皱着眉告诫他。
“好”他笑着答应到。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云禧望着男孩洁白如玉的脸颊不惊感叹。
看来在谢汝安生命线到头之前她还要抓紧时间想办法阻止静嘉。
但要这么阻止呢。
她苦恼的抬头望着乌云满布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