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人的赶了去,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在殿里”
春月焦急的催着车夫。
话音赶着车轮滚在石道吱吱呀呀的颠簸声,耳边是秋风无声的嘶鸣声。
“我作证,殿下确实一个人留在了殿里歇息了”
皇商躲在车里颤颤巍巍的申出一只手。
云禧心里不好受极了,谢昭黎不该在幼时有性命之忧的。
她这只来自异世界的蝴蝶轻微震动的双翼,似乎真的掀起了一场这个世间的狂风暴雨。
万物枯竭的秋日,沉香阁在一片喧嚣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殿里的血流一路滴撒在了大门口。
秋风萧瑟,一路将满殿的血腥味都吹散在了弥漫着火星味的空气里。
与宫内另一端飞速奔走的马车不同,富丽堂皇的大撵轿平平稳稳驶在宽敞明亮的主宫道上。
纱影之下,气质清冷的女人格外温柔,怀里搂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少年,她的指尖轻柔的拍打着男孩的背。
走在前面掌灯的老太监回头不着意的朝撵内瞟了一眼。他记得娘娘第一次带七殿下入宫时也是这样一个场景。
身着素衣孤高的女子坐在华丽的撵轿里死死搂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漂亮男孩,君主走在她跟前抱着他们的女儿怎么样也掰不开女人的手。
“他的孩子我要护住他...我要护住他...”
女人垂眼含着泪神神叨叨的念着也不肯抬头见帝王。
君主将自己的女儿眼睛蒙住,勾身解去了男孩脖间的囚链,替他揩净了脸上的血水封了个七皇子的名头。
他还是头一次见他们昭临的王君这么大度的向一个女人低头。
“我们阿玉还是更适合呆在母亲身边”
轿上女人替少年抚去垂落在脸颊上长长的兔耳朵。
莲玉侧过头,错开女人碰上自己耳朵的寇指。
“阿玉不喜欢,母亲就不摸”
她收回自己的指尖继续拍打着男孩的背。无声的安抚着。
“回去簌莜殿,母亲再给阿玉备些药浴,阿玉的手臂很快就能长出来了”
“早就嘱咐过阿玉了,这世上除了母亲没人会全身心的只爱阿玉一个人的...就算种了灵蛊也没用。”
“姑母...”
莲玉率先打断了女人的话,虚弱的声音像漂浮在水面上无根基的浮萍。
“娘娘,太子殿着大火了”
撵轿停了下来,为首的老太监接到消息硬着头皮走到轿门口,向撵内的主人通报道。
“太子殿与我何事?”
女人冷着气焰,平淡的回应,垂帘又悄悄的摸索着小少年的表情。
“不是...”
“只是听说...汝安殿下为救太子先冲了进去,火势太大了,不知是否有性命之...”
他纠结而斟酌的将话语编织着,还没说完便先听到了撵内一声重重的坠地之声。
“阿玉...”
女人无奈惊呼。
看着摔出轿外的小少年撑起血肉模糊的左臂双膝杵跪在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黏浊的血液随着膝盖起身的动作从地上拉出一道道细密的红丝。
他又为了谢汝安动了自己仙骨里的灵髓。
静嘉掐着自己的掌心,透玉的粉白指尖都陷进了掌腹的血肉中。
她拦住了准备上前搀扶莲玉的老太监,冷眼瞧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孩。
“娘娘,这...”
苍穹之下莫名飘起了点点银丝。黑云将月光压得不留一点微光,诺大的宫廷黑黝黝的一片,除了西南处在雨色中熊熊燃烧的诡异大火。
都说苦难总是伴着苦难而生,祸不单行,自是有他的道理的。
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之后往往还有一场望不到尽头的寒冬。
云禧用着自己微薄的灵力化了一张透明的水波布捂在了自己的鼻息之间,还没走几步路便被凶猛的火势熏得睁不开眼。
“老天爷都灭不了这火啊!这是咒女案的报应!柏族对昭临国的诅咒啊!”
殿外响起一道苍老而悲怆的低鸣。下人们断断续续的尖叫声如利刺穿入少女的耳膜。
寂静的宫殿被一片恐慌的喧嚣填满。她才勾着身子走进侧门,便被一个破篓子绊倒在了地上。撑起身准备站起来的时间,垂目便看见了一颗从角落滚出来的黑漆漆的人头。
整个面都被烧得焦黑,裂口处还流着暗黄色的脓水咕噜噜的往外冒着泡。
看不清脖子以上的面容,除了颈处那一抹发着荧光的太监奴印与插在其间晶莹剔透的寒冰刃。
云禧浑身上下一片冰冷,心尖随着冰刃的出现不自主的颤了一下。
强忍着涌上喉间的恶心,伸手翻开了绊住自己的篓子,果不其然一个戴着金口哨的半截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