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什么又是“丰衣足食”。他还注意到在村口、桥头都装有摄像头,似警惕的卫士站岗放哨,守护着这方敦厚质朴的人们。
治安防控的雪亮工程太有用了,从村到乡,再到县,三级覆盖无死角。前几年有两个犯罪分子经过周密计划去抢法库的金店,得手后骑着摩托车逃窜回家,刚到沈阳二零四的家门口,就被守候多时的警察逮住了,人家在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罪犯的一举一动都在显示屏上呢。
大舅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从乡道拐下来,打东口进村,开过石桥,一直开到山脚下便是了。
表哥将面包车停到自家院门前,刘红光下了车,看大舅家的院墙外种着棵枝繁叶茂的秋子梨,成熟的果子蛮有心眼地藏身于高高的树端,没有长竿子是打不下来的。旁边还长着两棵大桑树,厚大深绿色的叶子将院门遮蔽在阴凉下,这叶子一定营养丰富,要不蚕宝宝咋那么中意它呢?
他忽然听到随风飘来悠扬动听的口琴声,如泣如诉,柔情绵绵。略加辨别方向,像是从远处的山岗上传来的,此刻夕阳正映红了西边的天空,似少女被初吻后羞红的脸。
喜爱音乐的他,马上识别出这曲子是《温柔的倾述》,电影《教父》的主题曲,歌词也同步浮现在脑海里,“娓娓情声爱语,拥我入怀,于你温磬的心上。感触你的心语,柔情的颤抖,阵阵涌起。我们处在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享受着爱,无人知晓……”
那充满了忧郁哀婉与眷恋深情的曲调,让他想起主人公麦克与他第一任妻子的遭遇。用心去聆听,能感受到吹奏者凄凉悲楚的心情,和对逝去时光的不舍。
“吹得好吧?大才女呀。”
驻步不前的表哥也在侧耳聆听,向来不喜欢音乐的人咋还高雅起来了呢?刘红光注意到那棱角分明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蠕动了两下,目光里流露出兴奋和欢喜,难道那山岗上吹口琴的人是表哥的臻爱?也应该,表哥三十二岁还是单身,早已到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多才多艺,口琴吹得好,画还画得好呢,字写的也好,还会唱歌。欸,可惜潦啦。”还在遥望的汉子赞不绝口,好像是在炫耀他自己的光荣。
“是谁吹的呀?”
村子里有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刘红光想知道是谁家的,自己认不认识。听表哥的话音,咋还可惜了呢?
“大魁的小姨子呗。”
“少芬!她怎么回来啦?不是去了南方吗?”这可是太意外了,在火车上还跟她堂哥聊起她呢,看来向阳屯的亲戚们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王超口打咳声,“去年上冬回来的,住在大魁家的老房子里,住了快一年啦。”
“出了什么事?她有家不回躲到这里干什么?在南方受到挫折啦?还是得病啦?”
表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还带着几许紧张不安,“不知道就别瞎说,她会有啥事?就是想家了,回来养养身子,在南方工作太累,水土不服。”
王超仿佛是怕他再问,紧走几步去后备箱拎出一大袋子熟食,锁好车便推开黑漆院门,冲着里面大声喊道:“爸!妈!姐!我把小光接回来啦。”
刘红光背着旅行包,拎着装着麻袋的塑料袋,在表哥的礼让下走在头里,笑嘻嘻地快步进了院子,亲热地打着招呼,“大舅!大舅们!大梅姐!你们好啊。”
最先闻风而动的是条大黑狗,瞪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汪汪”直叫,像是要给陌生人来个下马威。
“去!大黑,不许叫。”
扎着围裙,手里拿着剪子的大梅姐笑容满面的迎到门口,“小光来了,快进屋。这狗不怕,它可懂事了,不咬人。大黑!一边去。”
那狗子还真听过,马上就不吠了,围着小光“吸溜吸溜”地转了两圈,凑进他的鞋子嗅了嗅,便索然地摇着尾巴跑出了院子。
“这是小黑吧?上次来才这么大。”小伙子用手比量着。
“对,你还记得呀,是小黑,那时还是条小狗崽,现在长大了,就改叫大黑啦。别管它,可野了,这是又到村子里瞎逛去了。”大梅姐欣喜地解释着。
大梅姐大名王梅,是大舅家的老大,王超是她的弟弟。她卫校毕业后被安置在村卫生室工作,当乡村医生。她爱人是林场的技术员,叫做张强,她们有个小闺女妞妞,在上小学二年级。
“妈!妈!”大姐四下里寻找着,“哎,刚才还在水井边洗柿子呢,柿子还在,一转眼的工夫儿人呢?”
大舅家的院子可真够大的呀!二层住宅的前面种满了高高低低的蔬菜,茄子、辣椒、豆角儿,黄瓜、苦瓜、西红柿,一个个像与人捉迷藏的小孩子,躲藏在嫩绿的叶子后面,由一畦畦的香菜、小葱、生菜矮矮地陪衬着。
铺着彩砖的甬路两侧支起了葡萄架,槃根错节的藤蔓叶子遮天蔽日地伸展着,左右合拢犹如喜庆的婚礼花门,头顶垂下来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犹如珍珠玛瑙般晶莹剔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