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什么女诸生,哪里值得殿下如此赞赏,这孩子这些年确实是沉迷书本学问,也是臣妇与老爷溺爱她太过了,她提出参加完姐姐的婚事后,就要与她叔母去太原王氏学习功课,一走好几年,我们夫妇虽然不舍,却也不忍心阻拦她的求学之路。”
皇后若有所思道:“娘子出嫁之后,确实要整日在内宅之中行走,如今她还小,多多疼爱一些也无妨。”
谢夫人只得低头称是。
又过了一刻钟,有那机灵的人看出皇后送客之意便纷纷起身道:“殿下还要继续接见命妇们,臣妇等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满意颔首。
谢夫人心绪繁杂,也顾不得与其他夫人娘子们寒暄,匆匆带了女儿回府。刚进前院她便问管家道:“主君与大郎君可在,还有去书堂把二娘子叫回来,今日她不必再回书堂了,告假一日。”
管家回:“主君和大郎君在书房,那小人先去书堂把二娘子叫回来。”
推开书房的门,看到面露担忧的谢夫人和谢清徽,谢凌起身问:“夫人今日入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何行色如此匆匆?”
谢清平示意谢晋守好书房,恰好谢清雯也赶来了,听闻阿娘叫她,她是片刻不敢耽搁的来了前院书房,深恐今日入宫有大事发生。
一家人各自坐下,谢夫人才开口道:“今日入宫,皇后殿下给了清徽长宁郡君的爵位,还赐了嫁衣首饰,意在为婚事添妆。”
谢凌抚着长鬓:“皇后不是心思深沉的人,这等示好之举,恐怕是陛下示意,也是希望我们谢氏能去全心全意辅佐太子,还有呢?”
谢夫人忍不住看向清雯:“皇后殿下,她还过问了清雯的婚事。”
谢清平忍不住重重放下茶盏:“二妹才十岁,皇后这是何意。”
无视谢清平的怒意,谢凌沉吟了下继续:“那夫人你是如何回答的。”
“当时豫章郡王妃向我使眼色,我只好说还未定亲,只是这孩子沉迷书本太过,不久就要与她叔母去太原王氏求学。”
虽然做为被讨论的中心,可谢清雯并无惧色,只是回答:“殿下如此,只怕是意在与我们结亲了。”
谢清徽摸了摸妹妹:“我与阿娘也是如此想的,只是既然皇后过问,那么结亲之人必是亲近,可如今皇室已有了贤良淑德的太子妃,适婚人选只有皇孙代王和二皇子越王,就是不知道,皇后殿下意在何人了。”
谢凌看向自己的长子:“清平,你怎么看?”
谢清平正色道:“儿子看来,殿下想必是想把小妹指给越王。如今阿耶已是太子太傅,名义上是属于东宫的人,东宫不必再舍出一个代王妃的位置笼络谢氏,可是越王同样是皇后嫡子,碍于当年先帝夺嫡之乱,皇后也很是娇纵这个儿子,但又不得不为他的后路着想,一位出自谢氏的越王妃,就可以充当东宫与越王府之间友好的桥梁。”
“那我们的女儿岂不是白白成为了他们的垫脚石?”谢夫人有些生气。
谢凌很是满意长子的回答:“清平说的很对,不过夫人你先别着急,一来这事只是皇后私心,并没有过陛下明路,二来只从太子妃身上就可知,皇后喜欢的是温婉柔顺的儿媳,你说清雯执意要去太原王氏求学,足见她刚毅果勇,皇后必会细细思量是否合适,她是想结亲,不是结仇。”
众人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谢凌紧接着道:“清徽婚期将至,后日二弟与弟妹就要入京了,之前二弟来信,说是明年要与弟妹回王氏探亲。既如此,便不要明年了,婚礼一结束,就让二弟与弟妹带清雯一同前去王氏。此事估计陛下还要细细思量,反复斟酌,并不会着急赐婚,先把清雯带出去,这样京中也能逐渐降低她的存在感,等过几年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讨,此是其一。
再者,太原王氏如今的主君并未入朝,倒是他的嫡长子在京中任职,听说嫡长孙和嫡次孙也都留在祖宅教养,把清雯带过去,好好学习的同时也结交一番。”
听了阿耶的安排,谢清雯眼圈红红:“我知道阿耶阿娘是为我好,只是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了。”谢夫人也不忍与女儿分离。
谢清徽安慰:“放心吧,不会很久,如今东宫之事尚未尘埃落定,等东宫之事完结,便能接回妹妹。”
谢凌反倒笑了:“哦?清徽为何如此笃定。”
“皇后虽未免去今日命妇问安,可安之不是圣上授意,既然做戏那必然是做全套,断然没有中途露马脚的可能,若东宫当真……那么陛下定会绝了结亲的念头,因为陛下绝不会要一位出自谢氏能够威胁太孙的越王妃,也不会愿意要一位手无兵权做后盾的太孙妃。”谢清徽肯定道。
谢凌也对爱女露出了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