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靖安吐得浑身无力,谢清徽只得一勺一勺喂他:“这白粥煮的很软糯,只是到底太过清淡,我把元娘子之前送的肉松添了一点,二哥你尝尝。”
“味道不错,元娘子的奇思妙想可真不少。”
谢清徽笑着继续喂他:“谁说不是呢,之前听河东郡公说元娘子最喜欢牛肉肉松,只是牛肉难得,才换了猪肉,这肉松很是提味,也适合病人食用,等下次咱们在云中给元娘子捎些牛肉吧,也算是谢谢她的美食了。”
“好,我让人去安排。”
这边二人夫妻情深,后面的游船上却是鸡飞狗跳。
……
“啪”耶律骢狠狠的打了耶律修一巴掌:“谁让你去挑衅李靖安的。”
“阿耶!”耶律修捂着脸委屈道。
“你还委屈,你还有脸委屈,陛下复了你姑姑的位份,又只字不提让你伴驾扬州护卫的事情,可见陛下已经动怒,你这个时候去挑衅陛下的侄儿,你是不是疯了。”
“可是阿耶,陛下他是忌讳安国公的啊。”
“你给我闭嘴,蠢货,安国公如今已经不成气候,陛下自然是要施恩安国公府的下一代的,你却在这个时候招惹人家,更何况他们府中还联姻着陈郡谢氏与博陵崔氏,你个逆子,不想着怎么静思己过,弥补损失,就知道上蹿下跳给我惹事。”
“有火你去朝姑姑发啊,骂我算什么本事。”耶律修小声嘀咕。
耶律骢看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罢了,你姑姑是个没良心的,年底便要选秀了,如今你祖父也不管事,趁这个机会,把你妹妹送进宫里去,也好让你姑姑知道,脱离了家族的女子,死的有多么难看。”
说到最后,耶律骢已经声音带恨。
多么可笑,郎君的无能却要让娘子们来背负罪名,把利用发挥到极致,冷血的让人心惊。
经过几日的调养,李靖安的身子已然大好,而南巡的队伍也正式抵达了扬州。
随着扬州地方官员的跪拜,皇帝与一众随行大臣下船移驾江都行宫,休整一日之后,便是熟悉的宫宴。
如今李靖安身子不错,谢清徽也无甚劳累,二人便约定在扬州好好玩耍一日。换了常服之后,两人打算先去四望亭,听说四望亭是一座极大的观景楼,可以俯瞰整个扬州城。
一路上,谢清徽兴致不减:“二哥,听闻扬州美食冠绝天下,一会我们下了亭子,去尝尝可好?”
“出来游玩,自然都随你。”
忽然马车一个急停,谢清徽差点被甩出去,李靖安紧紧的抱着她呵斥车夫:“怎么回事?”
“郎君恕罪,是有人拦车,小人只得停下。”
李靖安两人对视了一下,他安抚道:“你先别下来,万一是坏人就不好了。”他掀开帘子,看到路中央跪着一个十三四岁岁左右衣衫褴褛的娘子,那娘子看到他下车,忙磕头道:“是我冲撞了贵人,求贵人赏些银子吧,我阿娘快要病死了,求求贵人了。”
听到动静,谢清徽也忍不住掀开帘子下车,她蹙了一下眉,扯了扯李靖安的袖子。
李靖安按着她的手问那娘子:“你是哪里人,你阿耶呢?”
那娘子哭哭啼啼道:“我,我本是钱塘人,我阿耶被征去挖河道了,结果累死在了干活的时候,我阿娘本是绣娘,只是害了病,被老板赶了出来,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求贵人,赏些银子吧,我想给阿娘治病。”
“扬州城中高官员外数不胜数,你为何单单只拦我们的马车。”
半晌,那娘子最终磕了个头道:“抱歉郎君,我,我昨日知道了陛下南巡的队伍会在今日抵达,才冒死在行宫附近守候的,我虽不知道郎君的身份,但定当非富即贵,求郎君向陛下进言,扬州刺史贪污成性,欺上瞒下,还与叛军勾结。”
“你要知道,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条。”
“我知道。”那娘子眼含坚定:“我阿耶本是清清白白的好官,只因位卑职小就被奸人所害,如今我阿娘也一病不起,我只剩下了一条命,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靖安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思量良久:“你阿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