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都被上了药包扎好,看到肩膀处的箭伤,谢清徽很是心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射中了心脏,那个时候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的命啊。
越想越后怕,谢清徽在他榻边静静地守着,看到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谢清徽拿起帕子沾了水轻轻擦抚。
想到如今乱哄哄的行宫和尚未被找出来的凶手,谢清徽高度警惕,如今她并不确定这批刺客是谁的人,也并不确定李靖安的伤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那么对于这个为皇帝挡了箭的人,刺客那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杀不了皇帝,难道还不能杀一个阻挡了他们计划的小小郎君吗?
皇帝派江夏王回来,很明显是怀疑扬州地方的官员,如果他们官员出了问题,内眷就不会里外配合吗?再加上行宫的宫人多年来都疏于管理,难道她们就没有被收买的机会吗?谢清徽越想越是恐惧,忙去了偏殿小厨房问道:“郎君的药开始煎了吗?”
一小宫女细声细气道:“夫人赎罪,是奴婢手脚慢了,奴婢正准备煎药,方才太医开好了方子,只是外面有着禁卫军,拿药有些拖延了。”
谢清徽看到尚未被拆封的药材道:“你们,领着几个人,把炉子给我端到正殿里去,我亲自煎药。”
小宫女们也不敢反驳,如今刺杀事件人心惶惶,贵人信不过她们行宫中的人也是很正常,他们若是出言反驳了,反倒是徒增嫌疑,众人忙把煎药的小炉子和煎锅抬去了正殿,谢清徽则是拿着手中尚未开封的药包去了偏殿。
“王太医,辛苦您给看看这药可有什么不妥?”谢清徽到底是不放心,怕人在里边动了手脚,来找王太医确认。
王太医也是两朝的老臣了,宫中之事他见多了,自然明白谢清徽的担忧,细细查验之后道:“放心吧夫人,确实是臣开的药,并无什么不妥。”
“有劳太医。”谢清徽谢过之后,才拿着药回了正殿。
宫人们已经把炉子架好,谢清徽确认开窗之后也不会让内室的李靖安受凉之后,开始动手煎药。
谢清徽把所有宫人都赶去了偏殿,而殿外也有禁卫军在轮流守卫,断不会有人偷偷进来,整整一个时辰,谢清徽来往在煎药和照顾李靖安之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李靖安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他这是在哪呢?他缓缓睁开眼,身上的疼痛让他一下子醒了神,看来是已经回到行宫了。他长舒一口气,又闻到了外间刺鼻的中药味,李靖安撑着身子下地往外走去。
“你醒了?”谢清徽先是惊喜,继而愤怒道:“你快回榻上去,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轻易下地行走?”
因着失血过多,李靖安确实有些眩晕,谢清徽扶着他躺到榻上道:“你现在不能乱动,也不能吹风,万一夜里起热怎么办?药我已经煎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李靖安只是握着她的手不说话,醒来的那一刻看到榻边无人,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不过也明白谢清徽可能是被扣在了皇后殿中。
可是他强撑着踉跄出去的那一刻,看到向来端庄从容的谢清徽,坐在一个炉子边拿着蒲扇轻轻扇动,即使满头大汗也没有任何不愿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幸福。
谢清徽只当他是受了伤,心中不愿离人安慰道:“我马上就过来,如今宫中乱哄哄的,我不放心那些宫女,把她们遣去了偏殿,有我在,你放心吧。”
李靖安放开了她的手,谢清徽忙去前殿把药端过来道:“还有些烫,我稍微晾一会。”
谢清徽缓缓转动碗中的汤匙,碗中的热气模糊了谢清徽的面容,其实她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只是看到李靖安醒来的那一刻,她又觉得这些问题不重要了,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
李靖安只是不错眼的看着谢清徽,他知道凭借谢清徽的聪慧,她肯定有许多想问的事情,但是她没有问,如果他们仅仅只是盟友,谢清徽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确定了谢清徽的感情倾向,李靖安喜悦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觉得自己这一箭倒是中的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