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使得气氛愈发不妙。眼前伸过一段剑尖,贴着她的脸滑过,在她的下巴处微微使力。潇湘顺着这股力量抬起头,只能看到姜去寒的衣裳下摆。
——是否下一秒,这段雪亮的剑尖就会划开她的血管?
她努力地抬头,想看一眼他拿剑的样子,却又一次失败了。
“少主,怎么处理?”
“先锁在廊下,着两个人看守,”姜去寒沉声下令,“尽快查明,不得延误。”
一条粗铁链系在潇湘脖子上,将她拴在廊下,与门口同样被铁链拴着的大狗遥遥相望。大狗见潇湘与它落在同一处境,犹豫着要不要表露一些“前辈的威势”或者“前辈的关怀”。但狗的智商限制了它,使它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
这时候倒像个畜生了。
身不由己中,潇湘只想笑。
铁链冻透了,很重,头上被泼的水也结了冰。潇湘坐在廊下,两手支着脸,努力把领子拉高,隔开那冻得皮肤发疼的山风。然而,纵使潇湘用尽所有的修为,整个人也早已冻麻了。
大雪又下了起来,群山隔在雪幕后,寂默无声。
与远处的风景相比,院子里嘈杂了很多,暗卫们随着天色的变化逐渐隐入建筑的各个部分。往昔她从未留意过,此时,仿佛欣赏什么风景画般,她叹为观止。
有侍从走过,姜去寒的书房里和廊下都亮起了灯笼,它们在风中微微摇曳,将接近廊下、介于明暗之间的雪映成更冷的色调。
最后一拨人出来之后,屋子里重归寂静。姜去寒打开窗户,连气带醋地讽刺道:“你可当真忘不了你那个姓江的小情郎。”
“姜少主,你信不信?”潇湘背对着他,“我数十个数,你就会开始咳嗽。一,二,三——”
潇湘发间有几粒碎瓷,姜去寒隔着走廊看到,想替她摘去,心中又恨她,冰冷得发沉。潇湘还没数到七,被寒风一吹,他胸中一痒,咳嗽起来。他气不过潇湘的精准预判,便将手里的东西冲潇湘的后脑勺丢了过去。潇湘一偏脑袋,那东西就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廊下灯火与院中黑暗的交界处,仔细一看,是他素日用的一支笔。
“姜少主,关上窗户吧,不然我还没凉,你就先寄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去寒突然就要处置她,但她还是愿意在活着的时候损姜去寒几句。
“我若死了,就杀了你,装进我的棺材里殉葬!”姜去寒真的要被她气死了,“我好不容易才信任你,你就这样背叛我!”
不知是冷,是气,还是咳,姜去寒的声音在发抖。
“我在廊下冻一宿,换你写不完作业被先生打二十手板,值得值得!”起风了,潇湘大声喊。
“你!”姜去寒关上窗户跑出来,重重地把潇湘推倒在地。潇湘本来想像不倒翁一样起来,可惜链子太重。见她不解释,还一副躺平的样子,姜去寒气得踢了她一脚。或许是体质太弱和缺乏锻炼,这一脚并不重。踢完人,他又咳嗽着,气咻咻地跑回屋里。
潇湘只觉得他的脸色比自己这个冻了半天的人还青。
雪愈发大了,潇湘蜷起身子,闭目暗暗审视灵脉,调用其中那点微薄的灵气抵御寒冷——这灵脉已经是云华仙子和江雪寒给她留下的最后的保命之物了。
当年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如今还他罢了。
依旧是少少的灵气,在灵脉中流动着。但没有破漏,也不像风筒。
潇湘突然睁开眼睛,用力撑起身体。铁链太重,将她的头颈往下坠,她挣扎得很是狼狈,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起来,把这事儿想明白。
一双手从潇湘的身后支撑住了她,是小珑。
待潇湘坐稳,小珑才从旁边端过一碗八宝粥来,澄净的目光凝视着潇湘:“要我喂你吗?”
“我自己来,”潇湘尝试自己端碗,试了几次都因铁链太重和身体冻麻而失败,不由苦笑,“我动不了,麻烦你了。”
小珑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潇湘。起初,潇湘连舌头都冻得尝不出味道,喝了半碗才暖和起来,找回了一点活着的实感。
姜去寒透过琉璃窗冷冷地看着,他没有阻止,只是格外不悦。
潇湘已经能理解小珑那种仿佛与世间脱轨的出尘感了。
“小珑,你每天都是这样的感觉吗?”她问。
“什么感觉?”小珑不明所以。
“冷。”潇湘诚恳道。
小珑被她的冷笑话逗得莞尔,摇了摇头,便收碗准备走。潇湘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笑道:“小珑,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格外坦然,格外平静。
小珑看着她,不解地轻声问:“你不怕吗?”
“我不知道我应该怕什么,”潇湘道,“要说死,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对这个年龄来说早了一点而已。不过我也活够了,差不多了。”
小珑微微动容,眨了眨眼睛。
潇湘笑了笑:“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