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桉迷迷糊糊睡着，耳边断断续续传来萧锦程和卢小瞳的声音。
偶尔也会有其他人的交谈声。
虽然这些声音都有意压低，似乎是为了不吵醒她。
但出于职业本能，洛桉也实在睡不着了。
“洛队，你就睡醒了？离省厅还有段距离呢。”卢小瞳瞥见洛桉慢慢坐直身体，转头问了句。
洛桉看向卢小瞳，眼神清明，好像刚才睡觉的不是她。
“嗯，现在什么情况？”她嗓音略有些沙哑。
“把嫌疑人和尸体运回去，再做个笔录。”萧锦程回了她的话。
卢小瞳见有人给洛桉答疑解惑，回头继续给汤尚他们处理一些擦伤。
洛桉眨了眨眼，看见有些队友身上留了些擦伤，有的已经贴上创口贴，有的还在涂酒精。
见萧锦程坐到自己旁边，洛桉开口问：“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萧锦程嬉皮笑脸地支着脑袋看她：“咱们刚才一路走回来你一句话也没说，这会儿想起来问了？”
“谁叫你那个时候看起来神采奕奕感觉还能再蹦哒一晚上呢。”洛桉一边怼回去一边上下打量着萧锦程。
嗯，视线可及的地方都没有受伤。
“放心吧，”萧锦程语气随意：“没有受伤。”
“看出来了，哪个受了伤还能像你一样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洛桉很不客气。
萧锦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小没良心的，枉我特意去接你。”
“我呸。”洛桉还真就不领情。
旁边处理伤口或闲聊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着敬佩。
虽然萧锦程平时不大正经平易近人的样子让他们在外面向来上蹿下跳没带怕的。
但对内，他们其实是怕萧锦程的。
就算不怕，也没人能像洛桉这样每一句话都企图终止聊天。
还被萧锦程不咸不淡地驳回并且延续话题。
洛桉眼神一动，看见了旁边队友们的表情。
被洛桉看了他们也不慌，大大方方整齐如一地向洛桉竖大拇指。
洛桉自认不遑多让，朝他们笑了笑，把目光移回到萧锦程脸上。
萧锦程还是支着脑袋看她，仿佛在看什么旅游景点。
“萧队，一分钟一百块。”洛桉友情提醒，“好看吗？”
萧锦程依旧笑着，大言不惭：“那就先来个五百块的。”
洛桉翻了个白眼，就差把“是不是有病”写在脸上。
她现在思绪清醒，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但困是真的困，对上萧锦程这么个无赖完全就没心情像平时一样大打一通嘴仗。
“洛队，你不会疼吗？”
洛桉闻言转头看萧锦程，眼神好像在说“有屁快放”。
萧锦程用手指在右边脸下颌上划了一下：“你这里，破了一点点。”
“啊？”洛桉下意识用手去摸。
萧锦程把洛桉要摸脸的手给抓住：“摸了当心感染。”
一个小时前在楼顶上蹦来蹦去到处支枪瞄人的经历让洛桉的手指和手心都蹭上灰尘，脏兮兮的。
萧锦程给洛桉递了一张湿纸巾，又从卢小瞳那里拿了一个卡通图案的创口贴。
“我帮你直接贴了？”萧锦程撕开创口贴的包装。
洛桉低头擦手，随意“嗯”了一声。
得到允许，萧锦程低头准备给洛桉脸上贴创口贴。
旁边人一下子靠近，温热的呼吸从脸颊扫过，让洛桉有点不大自在。
她在男人堆里打打杀杀惯了，出任务时和一群大老爷们儿挤一个帐篷睡觉的经历都有过，很少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可能是萧锦程比和她勾肩搭背的队友们都长得漂亮吧。
洛桉这么想着，手上擦手指的动作变慢了一些。
萧锦程尚且不知道洛桉已经在心里把她不自在的原因归咎到他身上，还在认真给人贴创口贴。
黄色带皮卡丘的卡通创口贴被贴到女孩的脸上，有点……违和的可爱。
萧锦程用力压下嘴角，怕被洛桉看出端倪。
随着萧锦程拉开距离，洛桉那点不自在也消失不见。
还是不一样的，洛桉想。
萧锦程刚才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只是手指肚在创口贴边缘摩挲了一下防止创口贴没贴好。
和部队里那群动不动就两个按手臂两个按脚踝强行给她处理训练伤口，还一边嘲笑一边安慰她的队友不一样。
“谢谢。”洛桉擦好手，把湿纸巾叠起来，干净的地方朝向萧锦程递过去，“帮忙丢一下。”
萧锦程接过，顺手丢到垃圾袋里：“客气。”
两人没了话说，洛桉转头看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