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踏入班门的下一秒,数张熟悉的面孔令我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被狱寺和山本围在身边的纲吉出神地盯着门口,便与转角现身的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下一瞬他的眼神亮了亮,不自觉放下托腮的手,面带欣喜地朝我笑开。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些本该被分散得七零八落的熟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别说山本狱寺,甚至连樱井斋藤、京子黑川,全都聚齐在了同一班。
突然肩上一重,待我回过神来,一抹黑色的影子已然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坐在了我的肩膀上。
“怎么样,满意吗?”
里包恩翘着嘴角,语气里满是炫耀般的得意。
我极力瞥了瞥左侧那道迎风摇曳的小帽檐,震撼得好半晌才能发出声响。
“里包恩,你真是……”
一手遮天啊。
这就是黑手党的滔天权力吗?
我表示又涨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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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第一天的课下的很早,收拾好书包后,我回头望向纲吉的位子,罕见地没有看到狱寺和山本围在一侧的身影。
仅他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课座上,桌面上散落的文具也没有收拾。
侧首望窗的身影因逆光而显出几分晦涩,我陡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小子让人渐渐地看不太透了。
甩头丢掉脑子里无意义的胡思乱想,我大喇喇地行至他的桌前敲了敲。
“咳嗯,那个……”
不确定他在等谁,加之他最近一直在躲我,于是我开口破冰的语气不自觉弱了几分。
“一起回家吗?”
彼时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的少年才身形微动,他闻声回头,澄澈的褐眸里还带着未消尽的迷离,“花火,你不用去社团吗?”
我当即才想起来还有社团这回事。
说来惭愧,自从接受了夏马尔的魔鬼特训之后,我便一直没再参与过社团活动,期间倒是被部长“友好慰问”过几次,但后续见我该请的假依旧请,久而久之他也再没找过我。
而大抵是念我在过去的一学年里勤恳有功,哪怕我已经德不配位,心软的部长倒也没有勒令要我退社。
此间波折我没打算告诉纲吉,便淡然自若地撒谎道:“开学第一天,不用去社团的。”
但纲吉却表现得有些疑惑:“这样吗?可山本他今天好像……”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到底要不要一起回家?”
“……回。”
他应得极快。
随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桌面上零零散散的文具往书包里一扫而入,手忙脚乱间,课本直接被横七竖八地塞进了背包里。
一副直截又迫切的模样。
我呆愣着张着嘴,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纲君,你不用这么急。”
心念一动之后,我神色柔和了些许:“我总会等你的。”
眼前人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斜阳之下,我看见他如刷般浓密的睫毛随着我落下的话音而轻颤了几下。
“嗯。”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眼尾微扬,“知道了。”
而刚刚还被我认为是晦涩的身影,此刻的轮廓竟是明亮又灼然。
*******
四月的白昼开始拉长,下学之后的阳光依旧猛烈。
归途的巷子里遮蔽物不多,只有紧挨着墙边的树叶在地面堪堪打下只容一人的阴影。
每到这时,纲吉都会默默地将这片阴影让给我,自己则心甘情愿地站在我的身侧,暴露于日光之下。
金辉从两片如牛乳般洁白的云层之间倾泻而出,直直照在身侧之人的眼帘之下,迫得褐眸半阖。
金光似形成一层水膜在他的瞳中不断流转,蹙眉的样子竟仿若与那日游乐园里救场的少年高度重合。
“晒不晒?”我看着他的侧脸,“你走我前边吧。”
纲吉微微侧过头,躲避开阳光的直射后双眸微舒,低低笑开:“没事,里包恩总说我腿短,就当补钙了。”
我顺着他的话下移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
虽说是只比我稍高一点,但眼前人身材比例并不差,加之身形清瘦,令旁人乍看过去,并不会产生腿短的印象。
嘛,但若是和狱寺山本站在一起的话,那就……
“好像是有一点……”
“什么?”
“腿短。”
“……”
而后在某人涨红起脸正欲泪眼汪汪之际,我把他往我身侧拉近了一点。
“你进来一点,进来就刚好不会被晒到了。”
紧接着视线下方的脚步些微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