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劲儿往夏州赶,等她反应过来最好已经离开临歌地界了,想回去都回去不成,除此之外,钟凝雪想不到什么高明的办法,而且还得尽快,越快越好。
有朝离在,这点事应该是能办稳妥的,钟凝雪想的是朝离来见陈谦润,为何不与钟凝雪碰面就离开了,是不相信钟凝雪么?
“朝离去安排军队了,”陈谦润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不等她问,自答道,“卫凡留临歌,我们需要一名信得过的大将一同北上。”
钟凝雪与他心灵互通,她道:“秦臻?”
能让朝离安排的人只能是夏州的人,其中最有可能的是秦臻,只是秦臻是中央派往夏州的驻军将军,虽说较以往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可总归是大楚中央的人,陈谦润没有个合理的理由就征用会不会引起陈靖的怀疑?
“先斩后奏。”钟凝雪思索片刻,明白了陈谦润的用意,她道,“待陈济勾结外敌的罪名败露,你调用秦臻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陈谦润甚感欣慰,钟凝雪总是很轻松就能猜透他心中所想,根本不必费尽心思跟她解释为何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风险和必须要做的理由。
这后一点,钟凝雪也是看得透透的,她问道:“万一失败,我们是不是没有退路了?”
大楚五州五郡,除去严卿外,就只有西南的夏州是陈谦润能调得动的,其余要么中立,要么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要么属陈靖的势力。
在这开头,陈谦润几乎是把所有能利用的全用上了。
陈谦润不知如何回答,钟凝雪想的没错,临歌和侯爷府的军队虽也不算少数,但同时与北晋和东亭交战终究不是一件易事,若要增加胜算,调用秦臻和夏州的军队是保险之举,同时万一失败,所有的努力也全都付诸东流、且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除掉陈济是必须,若事先被陈济反咬一口,掌握陈谦润谋反的证据,别说对付北晋和东亭了,恐是连应对陈靖都有些困难。
也正因为不想过早暴露真实意图,才将与外敌勾结的陈济当做首先征服的对象,只要不与陈靖有正面冲突,那陈谦润一切军事行动在事后能有合理的理由解释,哪怕陈靖不信,也不能为此定他谋反的罪名。
单从此次北上的计划来看,究其根本也确实为了对付陈济暗中进攻临歌,就算陈谦润和钟凝雪按兵不动,自守家门,也挡不住陈济进兵临歌,正面对战的胜算有,但陈济有陈靖的支持,到时候恐怕是如陈靖所愿,陈谦润和陈济斗来斗去,斗到两败俱伤。
按照钟凝雪和陈谦润二人的性子,绝不是等人打到家门口再想办法应对的人,所以将计就计,打算营造他们对陈靖和陈济,乃至陈济和北晋及东亭国暗中谋划意图进攻临歌的计划一无所知的假象,同时提前了北上的日程,出其不意拦截住原真南下的军队,掌握陈济进攻临歌、图谋不轨的证据,如此以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打倒陈济,继而将全部兵力用来抗衡北晋和东亭上。
称瞒天过海、倒打一耙。
只是任何军事计策都要有一定的军事力量做基础,要单是对付陈济,临歌的军队便已足够,加上北晋和东亭就要慎重考虑了,同时事情也更复杂了,要考虑包括原真的军队已经有部分入楚等多种可能。
要知道,以往北部边疆的战事,中央为保证胜算都是派两州的军事力量参与作战的,饶是如此,也需要与北晋纠缠些时日,如钟凝雪所说,万一失败,相当于全军覆没,便也不存在退路问题了。
“北晋和东亭,”陈谦润犹豫着,还是说道,“早晚要收回,像你方才分析的,若北晋的军队已经有部分入楚,是个绝佳的机会。”
一直以来,大楚没能将北晋一举除掉,与北晋的地理环境有相当大的关系,可若将战场转移到大楚境内,大楚的军队就不存在水土不服这种情况,同时对作战的地理位置也相当熟悉,相当于主动权在大楚军队的手上。
钟凝雪并没有质问、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一个有一定几率发生的事实,她点头:“既然决定了,就去做,至于后悔,那是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的借口。”
陈谦润佩服她的勇气,他道:“万一失败,临歌我们就回不来了。”
钟凝雪倒还乐观,她道:“你在永乐殿时不还说有我陪着一起下黄泉,不枉人间一趟么?”
她好像是在夸赞他,又好像不是,她道:“你这样聪明的人都抗不过去,那我死了,就不算丢人。”
当天夜里,钟凝雪与陈谦润同床共枕,她又将白天在长温殿同陈谦润讲过的话回忆一遍,在假使他们失败的问题上,她犹豫了,不是犹豫改变计策,而是想不明白,她对卫凡不在陈谦润身边有那么大的反应,她分明是担心陈谦润的安全、拿陈谦润当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位亲人。
可为何在后来想到他们有可能同归于尽时又觉得生死无所谓了,是太相信陈谦润、认为陈谦润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还是想的同陈谦润向她说过的话一样,有陈谦润陪同一起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