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秦臻说不要紧,要么不想在陈谦润睡着时打扰他,要么他汇报的事情是不想让钟凝雪知道的,或者说是陈谦润不想让钟凝雪知道的。
既不愿让她知道,她就离得远一些,待她冷静一会儿回去,想必秦臻也向陈谦润汇报完了,双方互不影响。
秦臻却跟了上来,随钟凝雪来到甲板上,他道:“王妃,外面风大,王爷若是知道您出门了,会担心您,还是回去的好。”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秦臻是好意,可钟凝雪本就不是为了避开他和陈谦润的谈话才出门的,她不会因秦臻一句话就回去。
“你去忙吧,”钟凝雪盯着海面道,“船上诸多事宜全都麻烦你操心,事务繁忙,不必在我这里花费时间。”
身份有别,秦臻不便讲“王妃身体尚好一些,禁不住再出门来吹冷风”这样直接的话,他道:“王爷吩咐过,待王妃要万分小心,不能……”
钟凝雪打断了他,只一句话:“去忙吧。”
秦臻在原地停了片刻,钟凝雪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秦臻认清了钟凝雪是他请不动的人。
他告辞离开去禀告陈谦润,不多时,陈谦润神色阴沉地过来了。
“怎么出来了?”陈谦润应该在控制着他的情绪,走近她,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回去吧。”
钟凝雪一本正经摇头:“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事情就好。”
陈谦润不知道她在闹什么脾气,是觉得秦臻向他汇报事情有意瞒着她而不开心了么?
他扭头叫秦臻:“秦臻,你找我什么事,现在说。”
秦臻:“……”
钟凝雪:“……”
秦臻道:“是临歌的……”
钟凝雪不听,她看了陈谦润一眼,要走,她说道:“你忙,我先走了。”
陈谦润在风中凌乱:“……”
钟凝雪想找个没有陈谦润的地方,好好问问自己和陈谦润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偏偏陈谦润觉得她在生气,更是一刻不离开她。
她回房中坐下,陈谦润也坐下,问她有没有看见门外那两盆花,一盆是秦臻从夏州带来的玉兰,另一盆海棠也是秦臻从夏州带来的。
钟凝雪起来站到窗边,陈谦润也起来站到窗边去,指着海面问她,你说我们到燕郡会不会看到海冰,我觉得不会,因为燕郡再冷,海面也少有结冰的时候,况且我们到的时候就快立春了。
钟凝雪要去睡觉,陈谦润也去,还贴心地将她的披风跟他的放在一起,这是要跟她一起睡,钟凝雪停床边盯着他看,不动了,她心想,陈谦润那样擅长推断的人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他好笨,比自己还笨,她好歹看出来了陈谦润不停地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是在变相跟她解释、哄她开心。
陈谦润抱着衣服,问她:“你看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有点笨,钟凝雪自然不能这样说,她与陈谦润对视片刻,偏了头:“秦臻找你指定有事,别耽误了。”
陈谦润认真点头,表示非常认同她的话,然后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听。”
钟凝雪拿他真是没办法,对他是说也说不得、赶也敢不得,毕竟他一点没错,钟凝雪从他怀中拿过自己的外衣,说道:“去叫秦臻吧。”
在陈谦润和钟凝雪就“到底要不要一起听秦臻汇报”这件事达成一致后,秦臻终于能履行他的职责,如实来禀告事情了。
秦臻道:“临歌城内,陈济的眼线撤了一部分。”
陈济确定进攻临歌,想必是派往它处了,探查路线是最有可能的。
陈谦润问:“涿木有陈靖的动静么?”
“没有,”秦臻道,“卫凡说怕打草惊蛇,没敢跟太紧。”
卫凡是对的,陈济调人此举是为了试探卫凡也说不定,万一上套,得不偿失。
这些都是陈谦润可知可不知的小事,秦臻找他显然不是只说这些话的。
陈谦润问他:“还有别的事么?”
秦臻欲言又止,然后说道:“朝离在离开临歌前,处理过一个人,当时没查到他的底细,便把事情托付给了卫凡。”
朝离在夏州,陈谦润却教他来临歌处理人,那这个人一定不简单,或者他牵扯到的事不简单,能让陈谦润放着王府中的人不用,单安排给朝离办,说明陈谦润不想让人觉得这事是他吩咐的,毕竟朝离远在夏州,若不是要紧事情不会轻易来临歌。
陈谦润不想让谁知道,钟凝雪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和红阳,王府中只有她和红阳是外来人,其他人陈谦润没必要如此费劲调来朝离,并且朝离来,还有一个目的,带走红阳。
陈谦润既让她一起听,她就安安静静坐着听,不发表任何意见,这时却主动问秦臻:“卫凡查到了一些线索是么?”
秦臻道:“是。”
“跟红阳有关是么?”